魏休让开门口,“进来吧。”
女孩儿小心翼翼走进来,魏休接过盒子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又拿起那个饮料瓶,打开瓶盖。
女孩儿:“哎,等等……”
然而,她还是说晚了,只见魏休已经一歪瓶身,倒豆子一样把那四脚蛇倒进盒子里。
女孩儿惨不忍睹的捂脸,“啊,魂祖大人……”
一丝酸奶的甜香蔓延开来。
魏休把瓶子扔进垃圾桶,“你们都很在意他吗?”
女孩儿点点头,“那当然啦。每一个冰家人都是听着魂祖的传说长大的,他就是我们的信仰。”
魏休心想,为什么要信仰一条四脚蛇呢?
盒子里,大概是离开了熟悉的气息,四脚蛇不安分的动了动,爪爪和尾巴都伸开来,像是搜寻着什么。
魏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动作。
四脚蛇怎么都感受不到那熟悉的体温,他顿时急躁,身形也微微浮起来,像是要离开盒子前去寻找。明明,这个盒子对他来说比饮料瓶舒适了一万倍。
就在他即将飘出盒子那一刻,魏休伸出一根指头,把他按了回去,使劲搓了搓。
四脚蛇毫不在意,爪爪蜷缩起来,尾巴也攀上去,抱住手指继续睡大觉。
魏休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意,果然是四脚蛇吧?龙怎么可能这么粘人。传说里,那可都是十分高傲的生物。
然而,在被阴气挡住的地方,一枚小小的金色龙鳞,正在微微闪光。
女孩儿羡慕道:“啊,魂祖大人和您感情真好呀!”她看着那不到巴掌大的魂体,眼巴巴看向魏休,“我能摸摸吗?”
魏休冲她一笑。
女孩儿脸一热,哎呀魏大师这张脸!
魏休:“不行。”
女孩儿表情一僵,“不、不行……”不行你笑什么啊!
魏休把盒子盖上,揣进怀里,问她:“你叫什么?”
女孩儿说道:“我叫冰洛。”
魏休点头,“这名字不错,比冰宗柏好太多了。”
冰洛咯咯笑起来,笑过之后,忽然问道:“魏大师,你要的那些宝物,不是给魂祖大人用的对吗?你是不是想自己封印幽冥泉?你会有危险吗?”
魏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冰洛说道:“我偷听到三奶奶和太爷爷的谈话了。他们说,你要那些宝物是想摆阵,这个阵法会抽空你的生命力,你会、会死的。”
她着急道:“三奶奶说,他们只听说过这种方法,却不知道具体怎么做。您没有别的法子吗?不能我们每个人都传一点生命力吗?那样谁都不用死了呀!”
魏休笑了笑,安抚道:“阵法只能由一人开启,怎么可能让每个人都传一点生命力?而且我不会死,我比你太爷爷和三奶奶厉害多了,否则,他们也不会找我帮忙了。”
冰洛茫然,“可是……”
魏休从包里掏了一张符哄她,“给,这是美颜符,带着会变漂亮。好了,快出去吧,我该去吃早饭了。”
冰洛下意识握紧所谓的美颜符,被赶出门的时候还觉得晕乎乎的,魏大师他,真的不会死吗?
魏休换了衣服出门吃早餐,发现冰家人对他的态度都变了,不仅变得十分客气,而且很恭敬。
那感觉,就好像他们在看一个舍己为人的大英雄。看来,冰洛的那番话,已经在一顿早饭的功夫传遍了整个冰家。
魏休不免有些尴尬。
其实,也不能说三奶奶和太爷爷说的不对。只是,他们没料到,魏休不是第一次用这个法子了。
前世,在师门上下都为了封印幽冥泉而死之后,魏休找遍门派上下,终于在自己的床底下发现了那本禁术。
他不知道那本禁术是何时到他床下的,也不知道禁术是何人所着,只知道,那书上写的,正是封印幽冥泉的法子。
那是一个阵法,阵法所需无数宝物,以及摆阵之人的性命。
当时玄术界已然大乱,他根本凑不齐那么多宝贝,只能胡乱带上门派所有的宝物赶赴幽冥泉,献上自己的所有灵力,以血肉之躯祭祀天地,终于成功将其封印。
但这一次,却有了不同。
首先,一回生二回熟,他对于这个法阵的理解比上一世强太多。
其次,这次有了冰家帮助,别说布阵所需的宝物,就连他补充灵力的宝物都能凑齐,压根不需要担心什么献祭灵力的事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与冰翼契约相连,共享生命力。只要冰翼不死,他就死不了。
如果他死了……那就只能委屈这条四脚蛇给他陪葬了。
如此一条条数下来,魏休觉得,他这次有很大的把握全身而退。当然了,毫发无伤是不可能的。
他在餐厅的长桌前坐下。
冰家的厨师们闻风而动,七八个人刷刷刷给他摆了一桌子。
看着摆的满满当当、长约七八米的长桌,魏休嘴角一抽,“这……都是给我吃的?”
胖乎乎的主厨微微弯腰,脸上带着几分慈爱、怜惜甚至还有歉意,说话声音也温柔的像是在哄小孩儿,“魏大师,对不住,早上时间太紧了,我们只做了这几种。您中午再来吧,我给您好好地做一顿!”
只做了这几种……魏休看着桌子上少说三四十种早餐开始沉默,到底是他不识数还是冰家人不识数?
这时,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一块紫米糕就要往嘴里塞,被主厨一把攥住。
回头一看,竟然是冰宗柏。
“啊,家主!”主厨下意识就要松手,然而想起什么,手指又收紧,苦口婆心道:“家主啊,魏大师他不容易,您就不要抢他的早餐了。您想吃什么,我再给您做!您也这么大了,怎么能为了一口吃的,寒了英雄的心呢?”
冰宗柏气得眼睛都吊起来了,他张嘴就想骂人,他堂堂一个家主,难道连一块紫米糕都不能吃吗?
奈何声带还被封住呢!气得他张牙舞爪对着主厨就是一通比划,长这么大,这是他骂人最累的一次了。
等他比划完再看魏休,正嚼着烧麦看大戏呢!
……顿时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