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知道,我与别人家的孩子很不一样。
每当和他们一起玩耍的时候,我都无法共情他们,也无法理解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因此总是被小团体排斥,可父母教导我要跟他们友好相处,于是我就把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养了好久的老鼠送给了他们。
那是一只又大又肮脏的老鼠,是我在家后花园放园艺工具的杂物房找到的,灰色的毛发以及长长的尾巴是我最喜欢的,看着它在笼子里来回跳动,我羞涩的跟他们介绍着它平常吃什么,怎么怎么聪明以及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完整地剥下一张皮等等。
却没有注意到他们即将要哭出声的恐惧表情,直到父母来到我面前,我刚扬起笑脸就被父亲一巴掌扇倒在地,我愣愣的捂住肿胀的脸,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打我,明明我是按照父亲的教导走的啊。
父亲厌恶的看着我,丝毫没理会我的追问,就连一向对我十分温柔的母亲这次也破天荒的没为我求情,她看着我的表情里带了一丝恐惧,见我看她忙转过头去,见状,我闭上了嘴巴。
父亲罚我关了一个星期禁闭,从里面出来后,我就明白了,父母的话不可信。
于是我表面乖巧认错,实际上依旧我行我素,行为更加大胆,不过这次我懂得了伪装自己,也明白了我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在家里,我懂事听话,在学校里,我尊师爱友,很快我就成了大家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父母对我那次的行为不再变得警惕,渐渐放下了戒心,我们又重新变成了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这样的生活渐渐变得枯燥乏味,这样想着,在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我的妹妹出生了,她跟个小猫一样大,是早产儿,哭声都断断续续的,听医生说她还有先天疾病,怕是活不到成年。
我看着还在襁褓中的妹妹,心里有一块地方悄悄沦陷,这感情究竟是亲情还是扭曲的施虐欲我也不懂,我只知道这么柔弱的小东西,似乎我捂住她的嘴她就很快能死掉,真是太让人兴奋了,比虐杀老鼠来的更让人热血沸腾。
父母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过分炙热的眼神,只当是我非常喜欢这个妹妹,对此,我毫无意见,毕竟我确实喜欢。
由于妹妹体弱多病,父母的注意力大半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无暇顾及我,因此倒是让我腾出空间来干一件大事。
学校里有个学生偷窥我很久了,无论是我去吃饭,去上厕所还是回家的路上都有他停留的踪迹,像只阴沟里的老鼠,直勾勾的盯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上前来啃食,这感觉令人沉迷。
于是趁着这次机会,我假装有事让司机晚一点过来接我,给他一个动手的机会,果然他上钩了,我调查过他的家世背景,父亲酗酒母亲病重,看起来不是个好家庭,这样的话即使后面出了事,一时半会儿父母也不会想着报警。
我任由他将我绑起,拉进了一个巷子里,一边欣赏着周围肮脏的景象,一边不耐烦的听着他磕磕绊绊的表白,我不经意间露出的烦躁被他看在眼里,他突然十分激动的抬脚怒踹我并且扑上来撕扯我的衣服。
嘶,真疼。
他嘴里发出一些歇斯底里的吼叫,像是个未开化的猴子让人恶心,眼看着他的嘴就要亲上来时,我体验够了,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扭了扭脖子轻松给自己松绑,紧接着一脚踹在他的命根子上。
在他痛的满地打滚的时候,我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摸出手套戴上,拽起他油腻腻的过额头发,仔细想想还从来没仔细看他的模样。
借着月光看去,果然是好丑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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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这名失踪的学生才开始被学校通报,不过毕竟不是在学校失踪的,即使家长来闹事,最后也不了了之,被赶了出去。
而这个人也成了我为数不多的乐子,我把他囚禁在地下室,像是养老鼠般肆意打骂,直到死后把尸体埋了继续物色下一个人选。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妹妹五岁,我上高中为止,我发现了更为有趣的事情。
五岁之前妹妹一直都在医院内住着,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平时基本不允许人探望,就连我这个亲哥哥父母也跟防贼一样防着他。
五岁这年有了适配的心脏后,家里人马上为她做了手术,手术很顺利,妹妹经过调养,也回到了家里生活。
而妹妹慕歌很是黏我,只要我一回家马上就会抱住我的腿不松开,赶都赶不走,我出门上学还会大哭大闹。
父母乐得见我们兄妹两人感情好的样子,更使得两人独处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
直到某天慕歌偷偷跟着放学后的我来到一间地下室入口,亲眼看见她亲爱的哥哥是怎么折磨死一个活生生的人后吓得失了魂,从那儿之后精神变得极度不正常,经常无缘无故发出惨叫,父母自然发现异样,立刻找来医生给她治疗。
可惜效果并不好,这种症状持续了一年,在我高考的前一天,妹妹从楼顶跳了下去。
母亲亲眼看着妹妹死在面前,直接惊叫出声,精神失常,等父亲急忙从公司回来后才制止了事态继续发酵。
我站在人群中,略显茫然的看着地上那具尸体,怎么这么不惊吓啊。
佣人们看见了还以为我是被吓懵了,还纷纷拿手捂住我的眼。
高考自然是考砸了,家里也没说什么,父母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他们举办了妹妹的葬礼,之后脸上就再也难以看见笑容了。
我选择复读并没有按照父亲安排出国留学,只说是想多陪陪家人,听到我这么回答,父亲略显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温柔儒雅的中年男人疲倦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出书房后的我讽刺的勾起嘴角,在心里低叹道“你是对我有多么不满啊?父亲。”
再后来,池麓里一家搬到了隔壁,他们一家三口和睦的样子真是深深刺痛了我的眼和心,也激起了我的毁灭欲。
而真正对池麓里,这个小我整整十岁的小男孩展现出兴趣的时候是在把他扔进自己的地下室之后,关进去之前他是想折磨死他,但因为繁重的课业,连着好几天都没再进去地下室,等到终于想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关了足足七天,怕是早就死了。
等指引着人们无意中发现地下室时,他居然还活着,而且是不择手段的活了下来,看到他身上沾满的血污。
我心思活泛了起来,不顾脏污一把抱住小孩瘦弱的身体,将外套包裹在他身上,不经意间转动视线,果然在他父母脸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父母脸上相同的厌恶神色。
看吧,我们果然是同一类人。
我心中叹息一声,轻轻道。
从那儿之后,我一直致力于将他变成属于我的东西,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总有一天他早晚属于我,也只能属于我。
只有我们才是同一类人,才能相互理解,惺惺相惜。
等大学毕业后我继承了父亲的公司,靠着无与伦比的经商头脑将公司一举做大做强,并逐步架空父亲手中的权力,最后逐渐蚕食竞争对手,直到成为龙头企业。
这时候我回头去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父母都开始看我的脸色行事了,而且父亲居然在外面还有了一个私生子,是一个叫慕峰的沉默寡言的孩子。
我仅仅给了他一点好处,就能让他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做事,还真是愚昧无知。
不过他看我的眼神倒是像极了最开始绑架他的那个丑八怪,那眼神里夹杂着羡慕,嫉妒,占有欲,欲望...十分复杂。
收服了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又搭上了一条据说专门给上流人士服务的特殊行业,经过线人提示,我跟那条捕鱼船的船长搭上了线。
一边建立研究室给那边大量拨款用作鱼人实验,而慕峰就被当成了小白鼠,不过我简单一句话的事,他就乐颠颠了跑去了,连他那个当小三的妈也不要了,该说他忠心还是残忍呢?
另一边逐渐撒网将生活已经一团糟的池麓里网在其中。
眼看着就要把你收为囊中之物,半路跳出来一只半鱼半人的鬼东西,轻易的夺走了你的目光,甚至还该死的怀了它的孩子。
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总会把你找出来,然后当着你的面把那鬼东西千刀万剐。
只可惜,我是做到了,那东西也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人了。
但我也被你杀死了,死之前我仍然不敢相信你居然敢对我动手,明明我对你那么好。
真是世事难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