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边庄园里的柔情蜜意不同,千里之外金碧辉煌的御榻之上,一身常服却不失威严肃穆的大衍王朝的主宰,凤仪帝。
她正蹙眉听着跪在门口的暗卫禀报。
“哦?那姬家果真出了一位纯阴之体的女郎?”
“回陛下,确有此事,此人名唤姬子萩,姬家这一代得一胎双生,长女姬子萩,长子姬子凌。”暗卫回道。
“哼!·····”皇帝一声冷哼,眼里酝酿着让人琢磨不透的风暴。
须臾,她声音寒凉如冰;“杀。”
“遵旨。”暗卫领命后瞬间消失于殿内。
皇帝慢条斯理的整理一下袖口轻微的跛皱,继而端正身体,眼神穿透虚空看向不知何处。
良久,她淡淡开口道;“荣宠不过三代,你谢家辉煌数代已是朕的格外仁慈,你们竟然还不满足?”
“既想荣耀加身,还想长命百岁,你谢家不觉得····太贪心了么?”
“更何况,就算是那人…也是不会允许的。”
“陛,陛下,经查实,今年新入宫的一批秀郎中,有一人与姬家有关。”
皇帝的贴身大总管思修,小心的观察了一番皇帝的脸色,说道。
皇帝挑眉,意外的看向思修;“哦?何人?”
“回陛下,是熙宸公子,他····”思修看一眼皇帝欲言又止。
皇帝皱眉,那个熙宸,她有点印象。
“熙宸公子原是,姬家的外戚侄子,曾嫁于那姬子萩为侍····”
看着皇帝的眼神越来越冷,思修忙补充道;“当然,选秀严格层层把关,这熙宸公子元阳并未破,是清白之身。”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据得到的消息,这熙宸公子嫁于姬子萩一年有余,可这元阳尚完整,这····”
“今晚···就安排他侍寝,朕探探他的底。”
“奴,遵命,这就去安排熙宸公子侍寝。”
········
官京,护国将军府·····
“小将军,奴听说那未来女娘长得不咋地,还是个像小郎君似的爱哭鼻子的女郎。
那怎么配得上潇洒风流俊美无双的小将军你啊?”
泡在药桶里被雾气氤氲的昏昏欲睡的人儿,剑眉朗目,那一对斜飞入鬓的剑眉,肆意又风流。
他懒洋洋的道;“她长什么样都行,只要是个女的就可,我又不喜欢她,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罢了,我要命,她保全家命,仅此而已。”
“可,二公子说·····”
“哎呦,聒噪,他谢景川眼神不好,身体也还不如我呢,说不好他还会死在我前面呢,你听他的干嘛?
他天生不足,我身聚阳毒,都是将死之人………”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小将军你别瞎说。”
“哎,我的解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来年春我就双十了,她这磨磨蹭蹭的。
去,让隐卫前去打听打听,她到哪了?别死半道上了。”
“好的,小将军。”
······
中都城·····
“子萩,你此番不但修复气海功力还更上一层楼,你得感谢梧家主啊!”徐子瑜促狭的说。
姬子萩瞪她一眼,红霞蔓延脸颊,绯红的眼尾瞧得人心驰魂飞。
徐子瑜恶寒的一抖;“哼,一股爱情的酸臭味。”
梧双栖眼眸中泛着不舍,她低头在姬子萩耳边小声道;“此去,再敢招惹他人,哼···仔细你的皮。”
姬子萩缩着脖子,被他温热的气息呼出痒意,她怂哒哒的说;“知道了。”
梧双栖满意的勾起唇角,抬手唤来水秀;“你护她前往官京,一路上保护好她。”
“是,属下遵命。”水秀半跪在梧双栖面前回道。
随即他又看着姬子萩;“慢些走,我把雁城的事安排妥当就去找你,届时,我带你回来。”
姬子萩红着眼;“不可涉险,要小心行事。”
梧双栖点头;“尽可信我。”
“好。”姬子萩回。
姬凌天心中忐忑的上前,嘱咐姬子萩;“子萩,此番前去,不比之前,越往北那些各怀心思的势力就会浮出水面,一路上危险重重,你要保护好自己。
这天下····安稳不了多久了!只要四方一有异动,那谢家定是要赴前线,届时,阿娘亲自去官京接你回家。”
…
此时的大衍,看似太平安稳,可北方赤奴部落,南方南蛮彝族,东方东昭国,西方西楚国,早已蠢蠢欲动,只待时机成熟便会合而攻之。
大衍这块占据地理位置十分优渥的王朝,谁都想据为己有,只要被打散,那就会被其他四国瓜分。
千百年来,想入主中原的国家不在少数,可中州的四大军阀世家,让他国不敢轻举妄动。
但如今,西部凤栖山的赫连家族,正面临中层断裂,仅剩的三方势力彼此内耗,争斗不休。
北部方氏,如今已经是大衍王朝左相明令的走狗,势力虽有,但不足为惧。
南部陇南郡,南川氏,现正与一股新崛起的势力,雁城梧家斗得自顾不暇。
至于东部青州徐氏,还算完整,可她一家终是独木难支,虽难啃,但不是不能啃。
故而,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攻打契机。
而大衍的王都,内里腐败,外表光鲜罢了。
皇帝和左相明令只差一层窗户纸未捅破,两方割据,皇帝还不占优势。
这大衍王朝外忧内患,风雨飘摇啊!
蒙在鼓里的百姓不懂这些,而那早已看破局势的人,却是装聋作哑,试图明哲保身。
故而,此时的大衍就差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便会山河破碎。
······
姬子萩虽不懂那些复杂的家国大事,却也隐隐感觉到那风雨欲来。
马车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薄薄的马车璧如何挡下冰雪的寒冷。
呼啸呜咽的风,带进马车里几片飞雪,不多时,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纷纷飘扬洒落在山丘田野之上。
“女郎,前面有个村落,咱可要进村避寒?”水秀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姬子萩呵口热气,冻得嘴唇哆嗦;“行·行吧。”
“驾~”
水秀加快车速,往那风雪中冒着炊烟的村落而去。
须臾,马车停下,姬子萩听到外面水秀正在与人交涉。
“这位姊妹,我们往北行,途中遇上风雪天气,实在是不好赶路,不知能否借宿姊妹你家避避寒。”
水秀说着拿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
那女人一看,给这么多银子,当即激动的说;“好的好的,你们要是不嫌弃,哝~”
她抬手指了指西边那间土胚房,道;“那间房子是我雨前才修缮出来的,你们尽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