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映月赶忙找来块旧毛巾,小心翼翼地给小猫擦干身子,又用干草编了个简易小窝,铺上几件淘汰的旧衣服。
旁人瞧见这阵仗,保不准得念叨她败家,可她满心满眼都是小猫,哪顾得上那些。
打那以后,方母每天早早起床,定时定量给小猫喂奶粉。
在悉心照料下,小猫慢慢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愈发机灵可爱。
与此同时,江清舟脑袋里的淤血彻底消散,记忆力也完全恢复。
虽说老话讲“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他耐不住性子,恢复了部分训练,时刻留意着,尽量不扯到伤口。
刘金花家那仨孩子,听说方映月捡了小猫,天天放学都跑来瞧一眼。
时间久了,几个小家伙跟方映月混得熟络起来,一放学就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讲着学校里的新鲜事儿,逗得方映月哈哈大笑,小院里满是欢声笑语。
黄昏的余晖洒在熟悉的家属院小道上,一切看似与往常别无二致。
陈家的三个孩子,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朝家走去。
陈家小女儿陈英礼,平日里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容,此刻却眼眶泛红,一路抽噎着,哭声揪人心肺。
进了家门,屋内空无一人,妈妈刘金花外出未归。
大女儿陈英涵心下有些不安,带着弟弟妹妹直接走向邻居方映月家。
她抬手叩响门扉,“方姨,方姨!”
门开了,方映月瞧见满脸泪痕的陈英礼,心头一紧,赶忙拉过孩子。
“这是怎么了,小礼?”
可小礼只是哭得更凶,话都噎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方映月把陈英礼领进屋,带她在椅子上落座,谁料小礼刚碰上椅子,就疼得惊呼一声,触电般弹了起来。
方映月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扭头唤来母亲,“妈,你快来看看!”
方母匆匆从里屋出来,瞧见小礼哭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心疼不已,连声追问。
“乖乖,到底哪儿疼成这样?”
两人只好把她带回房间,让两姐弟在外面玩会儿。
为了安抚小礼,方映月轻声哄着,“小礼,别怕,让方姨瞧瞧,姨不跟你妈妈说,看完给你擦点药,就不痛了。”
小礼满脸泪水,小手死死拽着衣角,才蚊蝇般小声嘟囔。
“屁股痛。”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得方映月和方母脑袋“嗡”地一响,脸色骤变。
方映月缓缓蹲下,伸手欲帮小礼脱裤子,小礼却受惊般扭动身子,双手紧紧扯着裤腰,满脸惊恐。
方映月眼眶泛红,温声细语地劝道:“小礼,就一眼,姨姨保证不弄疼你,看完马上给你涂药。”
小礼噙着泪花,踌躇许久,才慢慢松开手。
裤子一点点褪下,眼前的景象让方映月倒吸一口凉气,有点红。
方映月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方母也气得浑身发抖,跺着脚连声咒骂。
“造孽啊,这是造的什么孽!”
方映月强忍着怒火与心疼,把小礼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小礼,告诉方姨,是谁干的?别怕,姨给你撑腰。”
小礼“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摇头,“不能说,说了就不让我上学了。”
“瞎说,谁说不让你上学!你江叔叔可厉害了,专抓坏人,有他在,没人敢欺负你,方姨也不会放过坏人。”
小礼泪眼汪汪,犹豫许久,才哽咽着吐出几个字,“是校长伯伯。”
方映月只觉怒火“噌”地蹿上脑门,双手握拳,气得浑身发颤。校长,本应是守护校园的一方净土,怎会做出这等恶行!
“校长伯伯说,不能告诉爸爸妈妈,不然就不让我上学。”
“妈,你赶紧抱小礼去医院,我安排一下。”接着,她叮嘱陈英涵,“英涵,你跑得快,去江清舟叔叔办公室,告诉他立刻到医院找我们。”
又摸摸陈英哲的头,“英哲,你去操场找你爸,说妹妹受伤进医院了,让他火速赶来。”
方母抱着小礼匆匆出门,路过的邻居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关切询问。
方映月只能强装镇定,含糊应道:“不小心摔了腿,没啥大碍。”
走到家属院门口,碰上黄婶,方映月赶忙拉住她。
“黄婶,劳您费心,要是瞧见刘金花回来,一定让她立马到医院,小礼摔得有点严重,我们先带去了。”
黄婶此刻不辱使命般守在门口,“放心吧,我守着,等她回来。”
医院里,正是叶医生值班。
方母抱着小礼一路小跑,累得气喘吁吁。
叶医生见状,快步上前欲接手,小礼却像是受了惊的小鹿,死死抱住方母,哭得声嘶力竭。
“奶奶抱,不要他抱!”
叶医生无奈退开,方母心疼地把小礼抱坐在病床上,拉好帘子。
方映月把叶医生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叶医生脸色骤变,随即喊来护士,“去看看妇产儿科夏明慧夏医生在不在,在的话请她来普外这边。”
没几分钟,夏明慧推门而入,瞧见屋内凝重的氛围,心下“咯噔”一下,关门轻声问。
“出什么事了?”
方映月红着眼眶复述一遍,夏明慧脸色瞬间煞白。
叶医生叹口气,“那孩子见我应激,还是你来吧,我在外面守着。”
掀开帘子一角,只见方母满头大汗,紧紧抱着哭得满脸通红的小礼。
“这是我妈,孩子认生,只能麻烦她抱着。”
夏明慧走到床边,蹲下身,温柔地哄着小礼。
“小礼乖,姨姨跟你方姨是好朋友,让姨姨瞧瞧,看完给你糖吃。”
小礼啜泣着,慢慢松开手。
夏明慧轻手轻脚地帮小礼脱下裤子,眉头越皱越紧。
她拿起手电筒、棉签,小心翼翼地检查,小礼却疼得拼命挣扎、放声大哭,哭声回荡在诊疗室,揪得人心尖发颤。
方母和方映月赶忙按住小礼手脚,轻声安抚。
一番细致检查后,夏明慧用棉花轻轻涂上消肿止痛的药膏。
兴许是哭累了,小礼抽噎着,渐渐睡了过去。
夏明慧为她穿好裤子,拉开帘子,面色凝重。
“情况还好不严重,但是还得好好养一阵。”
叶医生也摇头叹息,“作孽啊,等她父母来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