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钟,晚自习结束后,袁恒伏离开学校,就往小城偏远城乡结合部的家中赶回去。
路上要经过一片竹林坟山,夏日的山林里各种昆虫鸣叫声响成一片,月朗星稀,山丘笼罩在一片黑漆漆的阴影里,如同一头恐怖的匍匐巨兽。
尽管每天上学和放学都要经过,但在夜幕笼罩下仍是忍不住心里害怕,急匆匆的脚步不敢稍作停留。
突然,头顶天空亮起朦胧白光,袁恒伏惊觉抬头时,白光已经变得十分耀眼,将夜晚变成白昼状态。
此时不止这片竹林坟山,整座尘星大陆都在发生异变,如此奇景自然惹得恰巧看见的民众都开始议论纷纷。
白色光亮闪耀之后,突然分裂成无以计数的天量流星,如天女散花似的朝着大地坠落而下。
其中一枚流星泛着蓝色光彩,极速划破天空朝着袁恒伏就撞了过来。犹如一颗大星,炫目的蓝光充斥袁恒伏的视野,他根本来不及躲避,脑袋就被蓝色流光精准砸中。
最后是沉溺在一片蓝色的光晕中失去意识!
不知过去多久后,袁恒伏晕乎乎地醒转,发现周围一片混沌。
有许多湿润温暖的水流将他紧紧包裹,因为太过浓稠而显得有些黏糊糊,袁恒伏感觉有些气闷,忍不住伸出双手在周围胡乱扒拉。
夜色下山间出现一颗散发着蓝色微光的巨型蛋壳,袁恒伏捅破蛋壳从里面钻了出来,身上黏糊糊的液体飞快被裸露的皮肤吸收殆尽。
再一转身,刚才钻出的蓝色蛋壳已经变成一个圆嘴大肚的奇怪壶体躺在地上。
一溜蓝色的光彩在上面一闪而逝。
袁恒伏摸了摸脸颊,干燥柔软,刚才的一幕仿佛幻觉。
“难道是遇到什么诡怪被魇住了?”袁恒伏突然冷汗直冒,躺在地上的蓝色水壶仿佛与他心灵相连,袁恒伏鬼使神差地捡起水壶,心有余悸地继续赶着回家。
山里的夜幕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袁恒伏觉得自己的视线可以看的更远。身体也变得更有劲了,爬坡上坎也没有如往常那样气喘吁吁!
翻过这一座山头,再转过两道曲折的山梁,袁恒伏的家就建在这座小山的山顶上。
这里有一座居住了几十户人家的村庄,名为红花,袁恒伏的家就住在村头位置,乡间小路正好从他家门前经过。
屋里的锑锅里温着一碗盖着些许肉丝的米饭,那是母亲给袁恒伏上完晚自习回家后特意准备的夜宵。
父母此时早已睡下,听到袁恒伏回来的声音,母亲在一楼的卧室里关心问道:“是恒伏回来了吗?”
“妈,是我回来啦,你继续睡觉吧,不用管我了。”
袁恒伏把满满一大碗盖饭端出来,喷香扑鼻让他食欲大动。
“那恒伏你吃完饭就早点睡觉啊。”
母亲的声音传来。
“嗯,我知道了。”
袁恒伏不知为何今天的胃口变得格外好,三两下就将满满一大碗饭菜扒拉进了肚子里。意犹未尽地从厨房水缸里舀出一碗冰凉的井水,咕咚咕咚猛灌进嘴。
“嗝,好吃。”
袁恒伏犹豫着终究没有叫醒父母诉说回家路上遇到的诡异事件,如今安全归家,才又把放进腰间挎包里的蓝色水壶拿了出来,回到自己二楼房间,放到灯下细细观看。
只见蓝色壶体有袁恒伏两个手掌大小,圆嘴,凸肚,壶身椭圆,一片湛蓝。
仔细去看,湛蓝的壶身上有数个圆润的小孔,袁恒伏认真数了数,一共是十个孔洞,分布在壶身四周,有这些小孔在,蓝色水壶恐怕并不能盛水。
这样想着,困意袭来,袁恒伏将蓝色水壶放在床头,洗漱过后上床睡了过去。
睡梦中,袁恒伏恍惚间来到一片蓝色的湖泊之中,水中无物,入眼湛蓝。
水流在他的意志和思想里徜徉,此种感受新奇而古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床头的蓝色水壶在黑暗里发出幽幽地蓝光,蔓延到袁恒伏的身上。他的身体得到蓝色光华的滋润,一层褪去的死皮飞快变成湮灭的灰尘,消逝于空气之中。
第二天,袁恒伏睁开眼睛,只觉神清气爽头脑清明,浑身仿佛拥有使不完的力气。
“咯,咯咯咯。”
外面的院子里传来大公鸡高亢地鸣叫声,清脆悦耳,袁恒伏一点也不觉得吵闹,反而兴致勃勃地穿好衣服下楼打开房门,院子里一只神俊非凡的大公鸡正昂着脑袋引吭高歌。
“彩头,过来。”
袁恒伏看着大公鸡就很高兴,红冠,金脖,湛蓝的尾羽,浑身羽毛七彩斑斓,好一只神俊的大公鸡。
大公鸡名唤彩头,年龄已经七八岁了却丝毫不见老态,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一双爪子呈淡金色,是袁恒伏央求他父亲许久才留着没杀来吃肉,养着当做袁恒伏宠物观赏的宝贝。
或许是养得久了,大公鸡通了人性,听见袁恒伏唤它,歪着神俊的脑袋看了过来,旋即迈开苍劲地淡金色爪子,“嘚嘚嘚”地一路小跑到袁恒伏面前站定。
“嗯,真乖。”
袁恒伏伸出手去抚摸彩头的金色脖颈,触感光滑松软,真是舒服极了。
大公鸡眼睛上下一合,脖子随着袁恒伏的抚摸微微起伏,十分配合。
袁恒伏抚摸了几下,又轻轻捏了捏彩头脑袋上高高立起仿佛锯齿一般的红冠子,肉乎乎带着温度,触感又大大不同。
“来,我给你喂苞谷。”
袁恒伏与彩头玩闹一阵,终于站起身,招呼大公鸡跟他进屋,给它开小灶。
“汪汪。”
院子角落的狗窝里跑出来一条黄皮土狗,正是袁恒伏家的守家犬。
狗子今年两岁,成年了个头也没长多大,对着袁恒伏欢叫着摇头摆尾地撒欢。
“等会儿再喂你。”
袁恒伏笑眯眯地冲着黄皮土狗道。
土狗叫旺财,从小被大公鸡彩头又啄又抓还被扇着翅膀扑击欺负着长大,对它很是畏惧。只敢在外围转圈,不敢接近彩头周围。
大公鸡昂着头对旺财不屑一顾,根本没把狗子放在眼里。
“瞧你那怂样。”
袁恒伏笑骂一句,领着亦步亦趋的大公鸡走进堂屋,左侧的屋子里有几个大铁皮罐子,里面装满了去年晒干的黄苞谷。
是父母专门种植出来喂猪和鸡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