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明白她的心思,微微点头。
应道:“当然,也不排除这是,李长风自导自演的借口。”
“这话我赞同。”叶明珠轻轻点头。
其实她自己也不太确定,对李长风的偏见,究竟是源于往昔的恩怨。
还是当下这接二连三的巧合。
她隐隐觉得,李长风和叶家之间。
似乎有着某种难以察觉的纠葛。
视线再度落到冷炎身上,叶明珠关切地问道:
“冷炎这伤,李长风没办法治好吗?”
云逸神色黯然,看着冷炎那面目全非的模样。
语气也多了几分悲凉:“李长风给了一枚护心丹,暂时护住了冷炎的心脉。”
“至于,他身上的邪毒。李长风需闭关几日,炼制驱魔净心丸。”
想想冷炎平日里那阳光帅气、活力满满的模样。
再瞧瞧此刻他血肉模糊、毫无生气地躺在石床上。
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难怪,冷雨刚才那般忧心忡忡。
叶明珠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冷炎这情况,怕是等不了那么久。”
“所以,我想让你试试。”
云逸抬眸,目光直直地凝视着叶明珠。
那眼中满是信任与期待,仿佛她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让叶明珠心里有些发慌。
她害怕自己能力不足,万一救不了冷炎,岂不是辜负了云逸的期望。
虽说她体内那点灵力,有治愈净化的效果,可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运用啊。
“我?”叶明珠面露怯意,底气不足地问道。
“你可以的。”
云逸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仿佛对她充满了十足的信心。
【你是灵族圣女,你的灵力可使万物复苏。】
云逸在心底默默念叨着,可这话,他终究没敢说出口。
叶明珠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她也知道没有退路了。
行与不行,总得拼一把试试。
“那,我应该怎么做?”
她低声问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凝神静气,意守丹田,杂念尽散,万念归一……”
云逸的声音低沉而舒缓,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叶明珠轻轻垂眸,心中默默重复着云逸的话。
杂念尽散,万念归一。
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人。
渐渐地,她感觉到丹田处有一股力量在缓缓汇聚,如同潺潺溪流,越聚越多。
下一刻,这股力量顺着经络穴位,缓缓流向手臂,再延伸至掌心。
紧接着,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
手心向下,轻轻覆在冷炎的胸口。
就在手指触碰到冷炎胸膛的瞬间,手心处那股温热的力量。
如同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
几近透明的纯白灵力,仿若一群灵动俏皮的小精灵。
欢快地围绕着冷炎的伤口跳跃、舞动,一点点地舔舐着那些狰狞的伤口。
神奇的是,冷炎伤口处的黑色邪煞之气。
在这纯白灵力的冲击下,毫无抵抗之力,被迅速吞噬得一干二净。
随着灵力的持续注入,冷炎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不再像之前那般惨白如纸。
就在叶明珠全神贯注,救助冷炎之时。
她的眉心忽然微微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多了一个画面。
画面之中,一个小男孩满脸鲜血。
那张小脸痛苦地扭曲着,身子摇摇晃晃。
明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却依旧紧咬下唇。
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
他的双手宛如铁钳一般,死死护住身后,瑟缩在墙角的女娃娃。
那小女孩仿若被抽走了灵魂,眼神空洞。
对周遭的一切恐惧与绝望,已然麻木。
只是机械地往墙角里缩着身子。
他们面前,站着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男子。
男子恶狠狠地挥舞着,一根粗木棍。
木棍带着呼呼风声,棍棍带着千钧之力。
重重地抽打在早已瘫倒在地、动弹不得的女人身上。
一下又一下。
直到那木棍“咔嚓”一声,不堪重负断裂开来。
男子才终于停了手,却仍不解气。
又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那妇人的腹部。
随后,男子脚步踉跄地走到两个孩子跟前,粗暴地一把扯开小男孩。
小男孩重重摔倒在一旁。
可即便如此,他仍挣扎着要往回扑。
男人见状,破口大骂:“你个不知好歹的小杂碎!”
“等哪天老子有了银子,吃肉喝酒的时候,你可别在旁边眼巴巴地眼馋!”
说着,他弯腰像拎小鸡似的捞起小女娃。
脸上挤出一丝狰狞的笑,“你也别怪我这个当爹的心狠。”
“要怪,就怪自己投错了胎。”
“自从有了你们娘儿仨,我这日子就没顺当过。”
“赌牌,逢赌必输,干啥啥都倒霉。”
“下顿饭还没着落,屁股后面还跟着一屁股债。”
“你就当是报答你爹我,乖乖去给黄老爷那短命儿子,配冥婚殉葬。”
“等我拿了五十两报酬,就能去翻个本。”
“到时候,让你哥和你娘,都过上好日子。”
说着,那男人还恬不知耻地笑了笑。
继续说:“与其跟着我受苦,不如早点投胎,来世寻个好人家。”
叶明珠看到这儿,心中已然明了大概。
这可恶的男子就是个赌徒,输红了眼,便拿老婆孩子撒气。
如今更是丧心病狂,要把亲生女儿卖去配冥婚。
简直是天理难容、罪大恶极!
叶明珠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
狠狠暴揍这个混蛋一顿,救下那可怜的孩子。
可她此刻就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只能当个旁观者。
在一旁干着急,什么忙都帮不上。
就在男子随手抄起凳子,高高举起。
眼看就要砸向女娃,千钧一发之际。
原本躺在地上、仿若死人一般一动不动的妇女。
眼皮微微颤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或许是母爱的力量瞬间觉醒,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不远处桌子上的剪刀。
剪刀旁边,还摊着一件尚未缝补完的破衣衫。
只见她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抓到剪刀。
而后一鼓作气,猛地从地上翻身而起,嘶吼着向那男人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