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完正准备回去吊脚楼的时候。
隔着老远吴斜就看见吊脚楼的方向扬起一阵黑雾。
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着火了?”
小哥回头一看,眼神骤然紧缩,“照片!”
他转头跑的飞快,剩下三人连忙追上去。等余景带着四季回到吊脚楼的时候,整座吊脚楼火光满天,不少村名已经聚集在附近正在灭火。
只是火势太大,人力终究微薄,不仅没有得到控制,反而越来越大。
小哥毫不犹豫翻身进入大火中的吊脚楼,吓余景一大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见身后吴斜急切的叫声。
“小哥!”
胖子眼见吴斜大有陪小哥一起进去的意思,连忙拉住他的手,“天真!别进去,太危险了!”
“小哥进去了!这么大的火,他不烧伤也会被烫熟的!”
“你进去了也没用啊,你冷静一点,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啊!”
胖子一边拉住吴斜,一边冲余景喊道,“余小爷!你也离远些,小心引火烧身啊!”
余景愣了愣,听话得往后退几步站在吴斜旁边。
吴斜知道胖子是担心自己,但他看了眼大火中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的房屋,心里就是很担心那个倔强的张麒麟会受伤。
往日阳光灿烂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活像下一秒就要打雷下雨一样。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哥出来了。
从窗户翻身越出,几乎是听到声响的一瞬间,吴斜立马冲过去把人拉起来好好检查了一遍。
“小哥!你没事吧?”
小哥抿了抿唇,“没事。”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也是血肉之躯,怎么会真的没事呢?
衣服背部破了个大洞,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或多或少被烧伤。
阿桂叔听说有人被烧伤,连忙让云采送来了药。吴斜负责给小哥上药,胖子去和云采说话了。
不过云采似乎对四季更感兴趣。
“云采妹妹……”
“老板,这鸟好好看啊,它是什么鸟啊?”
余景好笑得瞥了眼胖子,“它叫四季,是一只游隼,你别看它可可爱爱,其实是不能随便靠近的猛禽哦。”
云采瞪大了眼睛,游隼的外表很有欺骗性,它体型不大,加上眼神不似其他飞禽那般锐利。此刻乖乖坐卧在余景怀里,就像个听话的乖宝宝一样。
云采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它的眼神很像一个人。
“老板,它的眼神和那个黑衣服的老板好像啊。”
一样的淡然,一样的干净。
余景抚摸四季的手一顿,他知道云采在说谁。想起今天小哥被扒衣服时一脸茫然的样子,又想到他那干净利落的身手。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关于那场火,吴斜不是没有追问过阿桂叔是如何起的火,但他也说不清楚,只说幸好烧的是废弃的吊脚楼,不然就损失大了。
吴斜面上没说,心里暗想怎么没损失,他们几个损失大了呀!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烧没了!
好在晚上洗脚时小哥拿出半张他从吊脚楼中救出的照片,尽管只是半张,只能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也算是条新的线索。
第二天一早,他们拿着照片去找阿桂叔询问。
阿桂叔一眼就认出来那人是村子里最优秀的猎手--盘玛,也是多年前巴乃考察队的向导。
吴斜和胖子对视一眼,直觉似乎找到了琐碎线索中,某种隐秘的联系。当下拉着阿桂叔提出想去见见这位盘玛。
只是当一行人去到他家里找人的时候,却被他儿子告知他父亲已经进山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胖子无奈得叹了口气,“得,我就说我们找人办事吧,就没有顺利的时候。”
阿桂叔连忙解释说村子里的人进山去,总会待个三四天出来是正常的,他们来的不凑巧罢了。
既然人不在,那他们也不好多留,正要离开,就听见外边一道女人的声音穿进来。
“盘玛老爹在吗?”
老爹儿子立马表情一变,不像面对他们时的警惕防备,笑着过去走到女人面前。
“不好意思老板,我爹上山去了,还没回来呢,您说的事儿我会跟老爹再说说的。”
女人打扮简单干练,说话的口音很明显不是这边的人,“那你记得和老爹再说说,我老板说了,要是价格不满意,还可以再谈。”
老爹儿子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女人临走时看了吴斜他们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胖子见吴斜看着女人有些愣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真,你不会是想起阿柠了吧?”
吴斜回过神来,心头有些苦涩,“她和阿柠,有点像。”
好在吴斜也没有伤感太久,听女人的意思,她背后的老板正在向盘玛老爹收购什么东西。
见老爹儿子回来,他开口问道,“盘玛老爹手上是有什么宝贝吗?”
“是什么古董之类的东西吗?不妨和我们说说,我们也算见识过大世面的人,说不定,能帮你估估价。”
胖子也帮着开腔,“是啊,你说你万一被骗了卖便宜了怎么办,我们啊,绝对良心估价。”
老爹儿子见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只是在看见阿桂叔冲他点头的时候,才告诉他们。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宝贝,只是我老爹手上有个铁块,从两个月前开始那个女人就经常代替他老板来谈买铁块的事儿,本来我觉得这事是件好事。一块铁块,换他十万块,怎么都划算得很。”
“偏偏我爹把铁块护得紧,说什么都不卖,还把东西自己拿走藏起来了。这段时间以来,更是为了躲他们,频繁上山也不知道干什么。”
铁块?
余景立马想到让小哥和神秘人大打出手的箱子,那里面也是个铁块,会不会是一样的?
吴斜也想到了这点,回去竹屋之后,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对这两天的事情进行集中讨论。
“昨天那火,你们说会是塌肩膀放的吗?”胖子问。
吴斜立马摇了摇头,“不会,从他消失那里回去吊脚楼距离可远,他身手再好,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让火势那么大。”
“那你的意思是,他还有同伙?”
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余景一直都在发呆,洗脚水是刚烧好的热水,哪怕是小哥都只能一碰一碰逐渐适应,他倒是双脚严严实实踩进入,都被烫的红到脚脖子了还一副沉思的样子。
“阿景?你想什么呢?”
余景回过神来,认真得说,“今天那个神秘人,和小哥的动作招式,似乎很像一脉相承的样子。”
当时还没感觉,但他现在坐下来仔细回想,真的是越想越像。
闻言,吴斜惊讶的瞪大眼睛,转头无声向小哥求证。
小哥略微眯了眯眼睛,从交手开始他就有这种感觉,这会儿听到余景也看出来了,也就点了点头表示没错。
“那这么说来,小哥和塌肩膀很有可能是亲戚啊!还有你俩那纹身,也是像的很!”
“搞不好啊,你俩就是一个爷爷一个孙子呀。”
吴斜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才孙子呢!”
“我要能和小哥攀上亲戚,孙子我也认啊,也有那老闷宝血和一身好功夫,多好。”说完,他一脸谄媚看着小哥,“是吧,爷爷?”
小哥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道,“不要。”
“噗。”
吴斜和余景同步笑出声,余景更是笑的整张脸都埋在臂弯里,肩膀颤抖。
胖子:……
————
第二天,四人跟着阿桂叔再次来到盘玛老爹家,想说问问他回来了没有。
结果还没走到,就看见老爹儿子脸色难看带着一群人跟他们擦肩而过,急匆匆的连个招呼都没打。
阿桂叔连忙拉住一个人,“你们这是干嘛去?”
被拉住的年轻人神色慌张道,“阿赖家儿子在山里发现了盘玛老爹带血的衣服,担心可能出事了,我们正要上山找他去呢。”
阿桂叔一听出事了,忙问,“在哪儿发现的?”
“水牛头沟。”
他一听,神色也变得慌张起来,“怎么会去水牛头沟呢!”
“那是哪里?”
阿桂叔告诉吴斜,“那地方在羊角山深处的夹缝里,要走大半天才到。”
说完,他也顾不上吴斜他们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要上去看看。”说完,他跑着过去跟上队伍。
盘玛可是他们这一行最后的线索了,吊脚楼已经没了,他手上又有疑似铁块的东西在,还是文景阿姨当年考察队的向导。
一旦他死了,线索就真的又断了。
吴斜是想要跟上去的,但他还是颇有自知之明得看着小哥,征求小哥的意见。
小哥面色未变,一言不发,只是提腿默默跟上阿桂叔。
小哥同意了,他又转头看向余景,余景诧异得挑了挑眉,本来想说吴斜决定就好。但触及吴斜白嫩的皮肤,说了声“等我一会儿”后,转身快跑回住处。
上山找人,只有他们一群人可不行。
村门口,老爹儿子等几个牵着狼狗的人到了,这才号召大家带好手电筒和火把,准备上山。
这个时候,余景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玻璃瓶。
给吴斜胖子,和小哥都挤了硬币大小的绿色膏体。
“把漏出来的手腕,脚脖子都给抹抹。”
“不是,这什么东西啊。”胖子抬手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浓烈的草药味差点没把他熏着。
“上次你不是跟我要防虫的药吗,这就是啊,味道过一会儿就散了,但作用能持续到今天晚上。”解释完,余景自己也擦完了药。
吴斜和胖子闻言,也趁还没正式进山,把药按照余景的擦法,抹在脚脖子和手腕上。
小哥楞楞得看着手腕上的药膏,有些嫌弃得轻微撇了撇眉。
“不是,你怎么不抹呀?”余景看小哥没有动作,连忙凑到他身边,帮他擦。
胖子正想说小哥应该不用吧,就看见吴斜也凑上去帮着抹。
胖子:……
都抹完了,吴斜几人快步跟上阿桂他们的脚步。
也就是这个时候,阿桂叔才发现吴斜他们竟然跟了上来,连忙让他们回去。
吴斜见他急的团团转,好说歹说让阿桂叔带着他们一起进山找盘玛老爹。
“这可不行!那山中蛇虫鼠蚁多得很,如果不是经验老道的猎手进去很容易出事的!”
闻言,胖子走到余景和小哥中间,一只手搭一个人,笑着说,“猎手没有,高手倒是有,放心吧,我们啊,不会有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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