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学校东门的商业街灯火辉煌,三五结群的男男女女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沿街的商铺都聚满了排队的人。
一家规模不大,位置偏僻的烧烤摊里,老板一个人埋头烤着串,尹子阳早早就在那里一个人等着。
不多时,就在远处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首先引起注意的便是他那头白色的头发。
白发少年笑着在他面前落座,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
\"你来了。\"尹子阳见到许渊澈已经到位,便示意老板开始做他们这桌的。
\"今晚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尹子阳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但表情明显是有些心事的样子,而后悄悄叹了口气,\"请你吃点东西,随便聊聊。\"
\"你请客?那我可就不客气咯。\"许渊澈笑着说道。
看着对面的尹子阳,虽然很想问问比赛结束那时为什么突然消失,又那么长时间不理大家。
但善于感受情绪的许渊澈看得出来,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喂,你应该能喝酒吧?\"尹子阳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许渊澈回答道,\"虽然平时我不喜欢喝就是了。\"
\"那就好,要是你再出什么意外,柳纤芸可又要冲我发火了。\"
尹子阳看似不在意的开玩笑,语气中却流露出一种难言的苦涩。
两人聊天之间,尹子阳先前点的烧烤和啤酒也上来了。
\"来!\"尹子阳干脆利落地开了一瓶啤酒,就在面前的酒杯倒上满满一杯。
\"喝酒前先吃点东西垫垫吧。\"许渊澈建议道。
只是尹子阳好像没听到这话似的,自顾自地闷下一口酒。
\"看样子他心情不太好,还是跟我和纤芸这件事有关吗?唉,现在可能也不好直接问他。\"许渊澈默默吃了一口面前的烧烤,心里暗自想道。
今晚的尹子阳,就好像专门来喝闷酒一样,除了吃几口烧烤以外,一直在喝啤酒,也没有和对面碰杯。
\"喝慢点,要不然一会儿就喝大了。\"许渊澈试图伸手劝劝他。
\"没事儿,哥们海量,就这点醉不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一会,彼此都默契地没有提到之前的谈话和纤芸的事。
杯中的满了又喝,许渊澈也陪着他喝了不少,直到两人在酒精的作用下,都开始有些上头,在此时,今晚真正的谈话才刚刚开始。
尹子阳放下酒杯,看着眼前这个今年才来的学弟,心里升起一丝心酸。
他的脑袋开始有些微微摇晃,开始慢慢吐露想法:\"唉,老弟,哥恭喜你啊,连柳纤芸那样的女人都让你拿下了。\"
许渊澈拿着烤串的手怔在空中,心里一惊,想着最后果然还是要聊这个话题。
\"啊哈哈,谢谢你啦。\"许渊澈随意笑着打了个哈哈,他也知道对方的心意和不甘,可是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尹子阳拿起面前的烤串,狠狠地咬了一口,又闷下一口酒。
\"在你来之前我就认识她,和她相处的时间比你长。可是啊,那么久了,我总是尝试着对她表露心意,直接的,间接的……\"
许渊澈安静地听着,默默也跟着喝了一口酒。
\"可是她从来没有接受过,对我的态度还是冷淡得不行。\"说完,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可是我总是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感动她。\"
\"感情这种事,也强求不来嘛,尤其是纤芸那种女孩。\"许渊澈想着不能完全不搭话,随便应对了一句。
而后尹子阳的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迷离,一种淡淡地哀伤悄然漫了上来。
\"我本来都打算放弃了。\"尹子阳看着他的眼神突然严肃,\"直到你的出现。\"
\"我?\"许渊澈很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疑问道。
\"是啊,就是你。\"尹子阳有点无力地点点头,一只手撑在桌子上。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那样高傲冷酷的人,会对初来乍到的你有这么深的好感。\"
\"我不服,凭什么我这么久的努力都比不上她对你的一见钟情,所以我打算做最后的尝试。\"
\"所以这就是你之前看我不爽,之后还在排练的时候发脾气的原因?\"许渊澈这时才恍然大悟,问道。
\"呵,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屁孩对吧?\"尹子阳苦笑着,随即低着头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态度不好,也不该任性,耽误大家训练。\"
\"没关系,至少结果是好的,不是吗?\"许渊澈尽量温和地安慰着他。\"最后勿忘我还是拿下了冠军,这是大家一起的努力,而且……\"
突然意识到了不该说的话,许渊澈及时地闭上了嘴。
\"而且你也和柳纤芸在一起了,对吧?\"尹子阳替他说了出来。
\"没关系的,一个人静了几天,现在我已经坦然接受这个结果了。\"
尹子阳无奈地笑了笑,说:\"喂,能不能告诉哥们,你是怎么把柳纤芸迷倒的,就因为你长得帅吗?\"
犹豫了一会儿,许渊澈想着或许只有把过去的事告诉他,也才有让他彻底解开心结的可能。
于是,许渊澈简单聊起了自己过去与柳纤芸相识,而后失忆又重逢的故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尹子阳自嘲地轻笑一声,\"原来你们是旧识啊,那我应该算输得不冤?\"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许渊澈为对面的男生倒上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而后对着他举杯。
\"谢谢你,即使心里那么不爽,还是跟大家一起完成了比赛。\"
说完,两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今晚的谈话进行到此,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碰杯。也代表着两人的恩怨就此打住。
\"嗐,都小事儿。\"尹子阳笑着回答道,一瞬间好像又恢复了那个爽朗阳光的样子。\"是我谢谢你才对,今天和你聊了,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或许你也有当心理咨询师的天赋呢。\"
\"哈哈哈,哥你说笑了。\"许渊澈笑着,又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杯。
许渊澈开玩笑道:\"记得我之前在操场说的吗?比赛结束后如果你实在不爽,就多喝点酒,然后揍我,我就当是你喝多了,不追究。\"
尹子阳也被逗笑了,笑着说:\"今晚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喝酒咯,我可不舍得打你。\"
\"最后一次?什么意思?\"许渊澈一愣,疑惑地问道。
\"我打算退出乐队了。\"尹子阳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一个突然的决定。
\"为什么?\"许渊澈明显被这个突然的决定惊到了。
尹子阳吃了口串,呼了口气说:\"我可没有这么高尚,还能够和自己的情敌和暗恋对象待在一个组织。\"
\"而且我年纪也不小了,下学期大三就该实习了,也不能一直待在乐队里了。\"
\"这样啊。\"许渊澈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毕竟是和勿忘我合作很久的贝斯手,他的离开势必影响不小。
看到对方有些难过,尹子阳又露出他那自信爽朗的笑容,安慰道。
\"没关系的,就算我离开了,咱们俩,我和勿忘我的大家都还是好朋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二人再次举杯,为了歌手比赛的胜利干了一杯,也为了那个两人共同喜欢的女孩,更为了两个男生之间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