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天的海底唠。
两个大人深情对峙,老船长率先王八退房——憋不住了。
挣扎着要上浮透口气。
桑塔纳好似欲求不满的恶鬼,在海底拖拽老船长的脚跟。
“才几分钟就不行了,你咋这么逊呢。
不能牛逼了啊,
杂鱼,你连杂鱼都不如。”
寄生附着在桑塔纳表皮的藤壶,开始活跃,试图吸取桑塔纳的血肉进行繁殖,为老船长谋求一条生路。
桑塔纳克制了半天的吞噬本能开始活泛,反向将藤壶吮吸的一干二净。
色泽白嫩、肉质细腻的藤壶肉,膏肥脂香,一口咗下去,那叫一个地道。
要是连汤带水装盘。隔水清炖,只需撒上一点盐,无需额外佐料,熟了后锅盖一掀,喷香扑鼻,鲜香嫩滑,白嫩嫩的似蛋花又像豆腐花,味道好极了
自带食材的替身,桑塔纳拿定了。
暗蓝之月显现出来
蓝色的,像是青蛙一样的蹼,以花手摇的姿态,在水流中制造出旋涡,潮水涌动,细碎的气泡的鱼虾混在一起,揉成碎泥。
桑塔纳一瞬间看到了故人姿态,瓦姆乌的海洋版神砂岚?
替身暗蓝之月的身子开始抖动,鳞片蛇蜕皮般的脱落在海水中。
刀片一般锋利的鱼鳞混杂在旋涡中,像是绞肉机的刀刃,堪比螺旋桨的水下切割机。
“弄潮的好手,着急了啊,”
桑塔纳看向涨红了脸的,在水中手脚挣扎的老船长,他正处在风暴的中心位置,免受潮水的伤害。
“可你是不是忘了,脚脖子还被我拽着呢?”
老船长惊恐的眼望向下方,替身当机立断的,要切除掉桑塔纳抓人的手。
“晚了,过来吧你,”
往下一拉,老船长身不由己的卷入风暴,像是卷入进正在清洗衣服的洗衣桶,细密的鱼鳞刮皮带血,染红海域一片。
千刀万剐,万刃穿心间,老船长的大脑深处,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灵魂生硬的被撕扯,好似撕扯下粘连在皮肤上的胶水一样。
对替身的感知彻底抹去,仿佛从未出现。
海水的旋涡不知道何时停息下来,老船长四仰八叉的堕入海底的深渊。
海面上大片的光亮逐渐消却,海水周围咸腥的血液渐渐融化变淡。
温度逐渐失去,感知不到海水的冰凉。
“痛苦吗?”桑塔纳的声音似真非幻,模模糊糊的在老船长的耳边响起,却又字字清晰。
“这片区域内,失事的不少船只上,长满了密麻的藤壶,他们,都是你害的,对吧。
殒身于海洋的数不尽水手们,他们的痛苦不比你少。
所以,死去吧,这些都是你穷尽一生都偿还不了的罪孽。”
老船长冰凉到没知觉的身上,传来刺入骨髓的疼痛。
密集的灰白色藤壶爬满身上,在替身作用下疯狂生长繁衍。
垂死挣扎的胳膊,僵直生硬的腿,看向蔚蓝海面最后一眼的眼睛,都被灰白覆盖遮蔽。
一切都结束了。
桑塔纳顺滑的沿着海水流向游走,跃出海面,激起滚滚浪花。
甩了甩头,烘干发间湿润后,桑塔纳对着二乔直愣愣走近。
“乔瑟夫,你悔改罢,还说你不是灾星?”
“你就只是登上船,还没有扬帆起航继续冒险呢,就这样了。
你要是再呆下去,那还了得?我都不敢想,怕不是人都没了。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解释?”
“众所周知,鲨鱼没有出过车祸,野猪也遇不到空难,”
二乔尴尬一下,而后手指虚空轻点,越说越自信,“我们不能将概率学的问题简单归咎于迷信风水,要以科学为本。
我出车祸,单纯是偶遇,出空难,可能是巧合,遇到海难,是为了除暴安良,让恶有恶报,奈斯。
对,就是这样子的。”
“乔瑟夫,别自己安慰自己了,”桑塔纳一锤定音,打破了二乔的侥幸。
“有种人会把别人卷入灾难,所以要敬而远之,那种人……”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这个啊,”二乔堵住自己的耳朵,试图掩耳盗铃。
桑塔纳手轻轻搭在二乔的肩膀上,声音通过骨传导到二乔的听觉中。
“为他人带来不幸人的名字,叫瘟神。”
桑塔纳轻轻宣告了二乔的命运。
啪
有什么碎了,是心碎,还是喧嚣的风儿声。
谁知道呢。
桑塔纳又新挑选了一只船,水手船长等工作人员,这次在确保万无一失后,桑塔纳将他们雇佣到船上。
这一次的航行尤为注重救生艇和应急食物的储备。
二乔则是不信邪的,和桑塔纳打了个赌约。
“从概率学上来讲,没有一个船长,在和平时期,会经历两次海难,就像一个机长,几乎不可能一生遇到两次空难。”
“所以呢?”桑塔纳无聊的托起腮帮子,看船员人来人往,检查应急的逃生艇和船的安全程度,一边听着二乔心里没点数的发言。
“所以,”二乔下定了结论,“虽然我的前半生遇到的海难多了那么一点。
但,总不可能接连在一次旅行中出现两次空难吧。”
“好啊,”桑塔纳看倦了人来人往的移动,扭头向二乔。
“打个赌如何,就赌会不会有人袭击我们的船只。”
“不赌,”二乔头扭动到一边,也不知道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真的准备做个好宝宝。
“十个赌徒九个输,倾家荡产不如猪。”
“不赌别的,你输了穿上龙舌兰姑娘的衣裳就好。”
桑塔纳的赌注显然是娱乐性质的。
“哦,”二乔皱眉头思索,“你怎么知道我穿过女装?”
“我不知道,”桑塔纳道,“你自己承认的,可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赌了,”二乔下定决心的同时反问道,“你输了什么后果?”
“跟你一样呗,女装。”
桑塔纳本人是无所谓的,要是没有替身使者来袭击,大不了女装的时候,脸形变成二乔的。
女装也是二乔丢脸。
一艘轮船乘着海风,行驶在阳光映射的波光粼粼海面上,船头割碎涌动海面,数支海鸥簇拥着船上下翻飞。
不知何时,行驶的船只周围,不合常规的开始弥漫出雾气。
站在桅杆上,拿着望远镜的了望人员,迷茫的挠挠头。
一艘巨轮无声息的抵近轮船,观察员吓的急忙预警。
来不及了,这艘巨物靠近程度,连肉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像是海水传说中的幽灵船,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视野中。
相撞,船身的变形破碎声像极了哀鸣。
逼停的轮船停泊在海面上,巨轮毫发无损。
“愿赌服输,乔瑟夫,来吧。”
看着桑塔纳递到自己身前的女装,二乔强装嘴硬。
“我现在严重怀疑,这里面有黑幕,是不是你故意布置的,同时和船员串通好了。”
“硬撑是没有用的,穿上吧,这就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