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问。”李曜和赵棨临出了包厢门,李曜拍了下赵棨临的胳膊低声道。
赵棨临无奈看他,他也只是想问一句“有没有喜欢的人”这种最普通的问题,试探一下而已,这都不让问,护得是真紧。
“曜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要不是刚刚听见你俩聊天,我都没看出来你有这心思,之前问你时,你不是还说养小孩吗。”
赵棨临在曲水流觞那儿有所察觉,憋了半天,这回终于能问出来了。
李曜啧了声,也想起自己先前信誓旦旦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道:“养着养着不就养大了么。”
赵棨临笑他脸皮够厚:“所以你真的打算换种身份了?”
李曜走到楼道尽头的窗边,无奈勾唇,“我也说不好,之前天天累得跟条狗似的,即便有些什么,也来不及细想。”
他刚开始的确是养小孩的心态,初遇时,白梦粱看起来跟个小学生似的,小小的一只,什么都不懂,他又不是变态,能有什么心思呢。
然而相处的时间久了,白梦粱慢慢变成一个青春耀眼的男孩,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每次抱着小朋友时心思变得有些飘忽。
但高考前那惊险的一夜,却让他觉察到自己的心态似乎有些不对。
他现在依然能记起那晚找不到人时恨不得想杀人的那股疯劲,他突然发觉他已经不能接受白梦粱离开。
不单单是这种恶劣的绑架,甚至他在心里想象一下有天白梦粱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去过自己的家庭生活的场景,他就想发疯。
如果到这样他都意识不到自己的感情变化,那可就真是情商为负了。
他那晚睡不着,除了因为晚上的事有些后怕,也是因为这些不能为外人道的诡秘心事。
无人知晓他那晚想了些什么,甚至是做了些什么决定,再多的心理建设都在白梦粱跌跌撞撞向他跑来的那一刻被撞得粉碎。
看着白梦粱被烟味呛得眼泪汪汪,却仍然抱着他不放的样子,他很确定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关系和身份,他都放不开了。
是你这只笨蛋小猫自己跳进了我怀里,来了可就不许走了。
……
赵棨临递了根烟给他。
李曜抬手拒绝:“戒了。”
赵棨临惊讶看他,不知道他受什么刺激了。
李曜勾了勾唇,挑眉道:“他不喜欢。”
“你这……”赵棨临一脸一言难尽地看他:“你可别是当局者迷吧,我可没听说过谁为兄弟戒烟的,反正刘备和张飞不这样。”
李曜也笑了声。
“下定决心了?”赵棨临提醒道,“不破不立,你们一旦变成情侣关系,那就回不了头了。”
李曜淡淡点头,显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踏出这一步,有可能连如今这种亲人般的亲密关系都维持不了了。
他相信无论如何两人都不会闹到老死不相往来,但如果恋爱过再分手,心里的那道疤就会横亘在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不能接受这种情况。
李曜垂眸:“所以我会想清楚,更要等他想清楚,我不能误导他,更不能逼迫他。”
李曜太了解白梦粱,说句自负的话,他想要什么,只要白梦粱有,就会给,即便没有,他也会舍不得哥哥失望,想尽办法去帮他得到。
若是更卑劣一些,白梦粱早就习惯了两人之间的亲密,他再过分些,可能都不会发觉有什么不对。
甚至说都不需要他开口去要求什么,只要他退后一步,把白梦粱推开一点,冷落他一些。
不出一天,小朋友就会满心委屈地跑来问哥哥为什么不理他。
而他只需要向他解释一句,那些亲亲抱抱都是情侣才可以做的事。
然后一切都会顺理成章按照他的剧本走下去,他会得到一个因为失落害怕而粘人又主动的小男朋友,每一个点都牢牢踩在他的喜好上。
他好像天生不是什么正直的人,各种算计人的法子,都不需要多么仔细去筹谋,就一个个在脑海里跳出来。
李曜在心里想想那种场景,没办法骗自己说不心动。
只是他怎么舍得将这种手段用在白梦粱身上呢?
他怎么能凭着雏鸟情结去逼迫他,用陪伴与爱当筹码呢?
李曜有自己的骄傲与自信,他相信无需耍任何卑劣的手段,白梦粱在意的、依恋的、爱慕的,都只会是他。
但在那之前,他不想揠苗助长。
李曜和赵棨临站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时间便久了些。
李曜被赵棨临拿手肘碰了下,让他往后看。
李曜回头,就见走廊上有间包厢的门开了条缝,从门里悄悄探出个小脑袋。
“回去?”赵棨临揶揄道,“来查岗了。”
李曜笑的得意,同赵棨临回了包厢。
推门进去,宋安就靠过来嗅了嗅两人身上的味道。
赵棨临一把把人推开:“干什么呢,遛狗栓绳。”
宋安失望地倒回沙发上,看着李曜道:“不是吧曜哥,你真戒烟了?”
“嗯哼。”李曜挑眉。
白梦粱笑得开心,凑到李曜耳边告诉他刚刚屋里发生的事。
原来是两人久不回来,白梦粱等着急了,想出去看看。
宋安把他拦住,说他俩指定在外面抽烟呢。
结果白梦粱不信,说李曜戒烟了,不可能偷偷出去吸。
俩人各执一词,白梦粱就开门偷偷往外看,结果他俩真的在走廊上,手里也的确没拿烟。
“答应你的事哪件没做到了?”李曜听罢便开始教白梦粱,“下次记得和他打赌,让他出点血,赢了咱俩对半分,或者你七我三也行……”
李曜丝毫没压低声音,没有半点密谋的意思,全是阳谋。
气得宋安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拿起一杯酒喝了下去,接着又接连给自己倒了两杯灌下去。
宋安把手里酒杯倒扣过来表示自己干了,拿纸巾擦了擦下巴道:“曜哥,你可别再教了,小白不用你教都会跟我打赌罚我三杯,再教我底裤都得赔给你俩,给老宋家留点余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