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龙是在b大的会议中心举办的,每层都有许多大小不一的会议室。
华教授带着李曜和白梦粱来到隔壁空着的会议室。
李曜昨天本就打算会议结束后找华教授聊聊的,没想到华教授也有事找他们,李曜猜测是不是其实是同一件事。
不出他所料,华教授开口道:“听说你们昨天碰到xxx所的李工了?”
白梦粱点头。
“李工跟项目负责人提了让你们俩换组的事,负责人给我打了电话,”华教授没兜圈子,直截了当道,“按道理讲,你们应该无条件服从安排,但项目核心小组还是比较特殊,我没直接答复他。”
“你们之前在外围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接触到的东西都不算太机密,做的工作容错性也高,压力没那么大。”
华教授正色道:“但如果换了组,无论是保密性上,还是工作压力上,和现在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且会涉及到签许多保密协议之类的,你们倘若想出国旅游或者怎样,可能都会有影响,你们必须要考虑清楚。”
华教授是真心实意为白梦粱和李曜考虑的,他们完全可以挂个名头在外围刷刷履历,以后想要进入什么科研院所,履历也是足够漂亮的,并不一定非要在本科阶段就搞得压力太大。
这些事李曜和白梦粱昨天回家之后也商量过,他们考虑的并不比华教授少,早就有了决定。
白梦粱没怎么犹豫:“我们愿意的,老师。”
李曜自然也是这个意思:“需要签什么需要遵守什么我们按规章制度来就是了。”
华教授点了点头:“行,那我稍后就给他们回信。”
说完最主要的事,华教授又拍了拍李曜的肩膀:“我和小白再说点事,你先出去。”
李曜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脚下却没动,看白梦粱。
等白梦粱同意,李曜才走到门口开门出去。
华教授笑着摇头,对白梦粱道:“这小子,看你看得是真紧,你不让他走我说话都不好使。”
白梦粱耳根微热,心中的小人却在开心地转圈圈。
华教授调侃了一句,便进入正题:“小白啊,我把你留下,主要是想跟你聊聊,就是关于人情世故这方面。”
“有很多话你跟亲近的人怎么说都无妨,但同不熟悉的人还是要多斟酌一下,多想想怎么说能让别人舒服。”
白梦粱又不笨,自然知道是说的是刚刚他在学术沙龙上的事。
但白梦粱并非是完全不懂该如何讨好别人,他只是懒得拐弯抹角而已,他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可是为什么要讨好不熟悉的人?我又没有骂人,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更何况他们也没有考虑我开不开心舒不舒服呀?”
白梦眨了眨眼睛,他一个华国人听不听得懂英文没人考虑,他很礼貌地提个建议就不行了,凭什么只有他需要反思嘛。
华教授哽了一下,突然觉得还不如别把李曜赶出去呢,反正白梦粱估计也不会觉得说这种话时李曜在现场很丢面子。
华教授叹气:“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有时候,道理归道理,现实归现实。”
白梦粱也不是毫无情商的人,没再反驳华教授,哥哥教过,不赞同又懒得说服别人的时候,胡乱点头应付就好了。
白梦粱长得纯良,点个头都显得格外真诚,华教授以为他终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你的天赋,你的智商,未来肯定是前途无量的,但说实在的,如今酒香也怕巷子深。”
华教授意味深长道:“等你们后面换组之后,也会接触到更高层级的人物,这些人可能你们毕业之后短时间内都是接触不到的,如果能留下个好印象,对于以后也都是很有好处的。一定要谨言慎行,要有眼力见一些,明白吗?”
白梦粱继续点头,心中却是有些烦。
华教授看了看时间,他还有其他的事,不能耽误太久。
会议室的门打开,李曜只看了白梦粱一眼,便知道他不太高兴。
李曜没当着华教授的面多问什么,同他告别之后,同白梦粱直接回了家。
“谁惹我家小宝不开心了?快告诉我,我去揍他。”李曜进了门便将白梦粱抱着一起坐到沙发上,揉了揉他的头发。
白梦粱本来只有一分烦躁和一分委屈,然而被这么一问,那点子委屈顿时变成了九分,双手抱住李曜的脖子,叽叽咕咕将李曜出去之后发生的事同他说了一遍。
李曜耐心地听白梦粱说完,微微一笑:“你想的有道理,但华教授说得也有道理,听不听他的,在于你。”
李曜抚了抚白梦粱的背,温声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要考虑好,你想要什么,有多想要,为了它可以付出多少。”
“所谓权衡,就是把东西放到你心里的天平上称一称,看看它值不值,决定做不做。”
白梦粱若有所思。
李曜继续道:“比如说一个人,他并不反感这些人情世故的东西,端茶倒水都是手到擒来,他又迫切地需要搞好人际关系,想要出人头地,那么他肯定是要去做的。”
“但如果一个人,不做这些也可以过得很好,做这些反而会让他觉得犯愁,甚至是痛苦,那你觉得还值得吗?”
白梦粱眼睛一亮,摇头。
李曜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所以你看,答案就这么简单,别人要求什么是别人的事,做不做要看你自己。”
“如果我家宝贝还需要吃这种勉强自己的苦,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白梦粱抱着李曜蹭了蹭:“哥哥,你也不要勉强自己,哥哥也不许吃苦。”
李曜心中一暖,嘴上却是调笑道:“不会,你男朋友难不成是什么软柿子吗?”
白梦粱也笑了,心情放松下来,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顿时面色微红,但却没有从李曜腿上下来,一只小手默默钻了某人的衣服里。
李曜额角跳了跳,很好,最起码人是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