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只手将银子稳稳接住。
裴祈年从屋顶跳下,稳稳落地,期期艾艾的开口唤道:“小梨儿~”
“哼!”
沈初梨搓搓冻红的指尖,抬步回屋,却刻意留了道门缝。
尽管探访闺房无数次,依她邀请还是头一遭,裴祈年不敢眨眼,生怕是自己的幻觉。
见男人踌躇的站在门口,沈初梨不禁好笑:“过来啊。”
裴祈年凑了过去。
“坐下。”
裴祈年乖乖坐下。
沈初梨差点就说‘握手’了。
谁说冷暴力处理没用,侯爷比从前听话的不止一星半点。
“这个银子。”裴祈年摊开手,掌心放着一两银子,语气有一丝紧张跟期待,“是给我的吗。”
沈初梨双手抱肩,恶声恶气道:“不是,还给我。”
闻言,笑意自裴祈年唇角蔓延开。
“一两银子,以后我就是小梨儿的人了。”
*
沈清浅传召沈初梨进宫,同她推心置腹的说了良多体己话,最后不忘意味深长的嘱咐:“梨梨若想成亲,最好年前就把事定下。”
沈初梨正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裴祈年突然病倒了。
听十七说,自从她愤然离京后,侯爷就没睡过一晚好觉。
尤其沈初梨重伤昏迷那段日子,侯爷已经偏执到不许任何人靠近,事无巨细皆由他亲手照料,饶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如今两人终于和好,当长久压抑紧绷的心情蓦然放松时,身体积攒的沉疴顽疾彻底爆发,势不可挡的将裴祈年压垮。
沈初梨去裴府探望。
首先拜会了裴相跟裴夫人。
两人对她很是喜爱,裴夫人亲昵地握着沈初梨的手不舍得松开。
裴祈年左等右等,仍未等到小梨儿来看自己,便命十七去催促。
十七硬着头皮行礼:“侯爷问沈姑娘何时过去。”
裴相捋胡子的动作一顿,尴尬地开口:“那初梨就跟十七去吧,不过是得了风寒,怎得卧床不起了?”
“咳咳……”裴夫人轻咳两声,转向沈初梨时又是一副温和的笑脸,“今日初梨能来,我与老爷心中甚感欣喜,可得留下用过午饭再走。”
沈初梨应下,出门后满腹疑惑的问十七:“你家侯爷卧床了?”
“嗯,侯爷身体孱弱,风寒未愈又得咳疾,深夜梦魇时总是呼唤沈姑娘的名字……”
他说的简直邪乎,沈初梨倒要看看裴祈年怎么就成‘病西施’了。
裴祈年身披素白外袍,头发垂散着,相比平时少了些凌厉,听见沈初梨的脚步声,即刻捶了自己胸口两拳,手虚握,沉闷的重咳。
“怎么病成这样。”
见到裴祈年后,沈初梨疑心全无。
堂堂怀远候总不能装病博同情吧。
裴祈年‘虚弱’的笑着:“小梨儿莫近我身,免得病气传染予你。”
“我才不怕呢。”沈初梨坐到榻边,端起没喝完的药碗闻了闻。
啧,好苦。
想仔细看看裴祈年的脸,结果被他躲开。
“别看我……”
“???”
“病人憔悴,很丑,我怕小梨儿被吓到。”
十七的眼角疯狂抽搐着,自家侯爷这次更是娇的没边儿了。
沈初梨强硬地捏住裴祈年的下巴仔细端详,“你从来都不丑,我那天,只是在说气话。”
叮——
系统默默提示裴祈年的黑化值降低。
于是她再接再厉的夸赞‘病西施’,“而且侯爷穿白袍的模样很像叶哥哥。”
十七暗道不好。
果然,裴祈年的脸色晴转阴云。
他欺身凑近沈初梨的脸,浓密的睫毛微微遮住眼底寒芒,“看着本侯的脸,小梨儿想到的人是叶怀瑾?”
“没有没有,只是你平日喜穿黑袍。”沈初梨眼神飘忽的否认。
裴祈年没说话。
黑化值迅速升高。
沈初梨关掉系统提醒,问道:“侯爷想穿红袍吗?”拽拽他的手指,“皇后娘娘今日同我说,倘若我们要成亲,最好在年前就过礼。”
裴祈年握住沈初梨的手,满眼惊喜,“你,你愿意同我成亲?!”
“我若嫁给别家公子了呢?”
他身上杀意骤显,“那我就去杀了他。”
沈初梨娇俏的翻了个白眼,“这不就得了,都怪你张扬,现在满京都都知道你怀远侯非沈家草包不娶,哪有媒婆敢来沈府提亲。”
“何人辱你,姓甚名谁。”
裴祈年觉得自己的手段还是太过温和,不然怎么还有人敢议论他家小梨儿。
“你去吧,杀人偿命,你想我做寡妇吗。”
“不……”裴祈年紧紧抱住沈初梨,挺翘的鼻尖在她颈侧爱惜的轻蹭,“我舍不得留下你一人。”
随着裴祈年的黑化值降低,沈初梨惆怅的想,或许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会比想象中更长。
*
裴沈两家商定于元宵节大婚。
华堂异彩披锦绣,良辰美景笙歌奏。红毯蜿蜒似锦绣,两侧华烛映红绸。
京都无人不知,怀远候与沈家二姑娘的结亲场面前所未有的盛大。
双方父母端坐高堂,面带微笑,满眼欣慰的看着两人拜天地高堂。
夫妻对拜时,沈初梨听见裴祈年激动到破碎的呼吸声。
着大红色喜服的裴祈年意气风发,但凡祝他跟沈初梨百年好合的喜酒全部来者不拒。
脸浮醉醺,眼神却异常清明,甩退所有随从,裴祈年大步走向婚房,看到头戴盖头静静等着他的沈初梨,心软成了一汪春水。
红妆姝妍绝美,沈初梨怯生生地抬头,落入那双要吃人的目光中,心情难免有些紧张。
她还是第一次同人成亲。
纱帐影绰,红浪翻滚。
沈初梨像是溺于岸边,不断被海浪拍打,数次想逃,都被男人十指交扣的拖了回来。
“小梨儿别怕,最后一次了……”
骗子。
她红肿着眼皮控诉。
抓、咬、挠。
用尽手段报复。
裴祈年喉中压抑出喘息,任由沈初梨在自己身上发泄,餍足的享受洞房花烛之夜的欢愉。
沈初梨哭着说:“呜骗人……你根本,就不是x冷淡。”
闻言,男人的动作一顿,思考片刻后恍然大悟,将身体压倒,扶额闷笑。
“原来娘子觉得为夫不行?那为夫可要努力把娘子伺候好,保管让娘子舒舒服服的。”
“谁要你——!”
更猛烈的狂风暴雨让沈初梨彻底说不出话,她下定决心,明日就得跟**上脑的某人分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