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太阳高高悬挂在天空,连空气似乎也变得粘稠起来。
不太宽的小路如同一条被烈日炙烤得发烫的蟒蛇,蜿蜒伸向远方。
路面上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偶尔吹过的微风轻轻拂动路边碧绿的野草。
季婉站在原地,左瞧瞧、右看看,确认四周无人之后,便像一只敏捷的野兔般朝着藏匿东西的那棵大树飞奔而去。
等跑到大树附近时,她并没有急着上前取物,而是警惕地再次环顾四周,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周围真的没有人之后,她才缓缓地调动起体内的异能。
只见她轻抬双手,一股无形的力量自掌心涌出,轻轻地托住背后沉重的背篓,慢慢地将其放了下来。
放下背篓后,季婉从兜里掏出一小袋锅底灰。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口,用手指蘸取了一些锅底灰,先是在脸上轻轻涂抹开来,接着是脖子、胳膊还有手,每一处都均匀地覆盖上了薄薄的一层锅底灰。
原本白皙的肌肤瞬间被掩盖在了这层黑色之下,显得黯淡无光,整个人看上去也不再那么引人注目。
做完这些,季婉又从怀里拿出一块花头巾。
这块头巾是她从屋里悄悄翻找出来的,她熟练地把头巾展开,包住头发并在后脑勺处打了个结系紧。
随后,她还不忘伸手扯了扯身上那件已经有些破旧的褂子,让它看起来更显凌乱随意。
就这样,经过一番精心装扮,一个灰头土脸、毫不起眼的乡村土妞形象跃然眼前。
准备妥当后,季婉背起装满物品的背篓,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停放在不远处的自行车走去。
来到车旁,她利落地跨上车座,脚一蹬踏板,自行车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车轮滚滚向前,带起一阵轻微的尘土飞扬。
季婉奋力地踩着脚踏板,车子飞速前进。当驶出一段距离之后,她才稍稍放慢速度,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心中暗自思忖:这次去镇上卖东西可一定要加倍小心才行啊!
到了镇子里,她把自行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后背着背篓往回收站走去。
倒也不是不能在镇上自己卖,只是她这次出来本来就是偷摸的,而且时间也比较紧张,一会儿还得去接季卫国呢,只能速战速决了。
季婉一路小跑着赶到回收站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高悬在空中,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掉一般。
汗水顺着季婉的额头滑落下来,她抬手随意地抹了一把,继续背着那沉甸甸的背篓快步向前走去。
远远望去,回收站里显得格外冷清,只有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大爷正坐在一张破旧的竹椅上打盹儿。
季婉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来得还算及时,如果再晚来一会儿,恐怕回收站就要没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加快步伐走到老大爷面前。
季婉放下背上的背篓,弯下腰喘了几口气后,直起身来对着老大爷喊道:“大爷,您这儿收不收野物啊?”
听到声音,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老大爷缓缓睁开他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季婉,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收倒是收,只是不知道小姑娘你拿来的是什么东西呀?”
说完这话,老大爷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动作迟缓得像是被时间拖住了脚步。
季婉见状连忙解释道:“大爷,我爹前几天在山上设了几个套子,没想到运气还不错,抓到了几只野鸡和野兔!这不,家里实在没什么吃的了,所以就寻思着把这些野物拿到您这儿卖点钱,好去换点儿粗粮填肚子。”
说着,她伸手掀开背篓上面盖着的破布,露出里面几只毛色鲜艳的野鸡和肥硕的野兔。
季婉在末日里摸爬滚打了许多年,自然也练就了一些生存的小手段。此刻,只见她微微低下头,刻意地压低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仅沙哑无比,而且还夹杂着几分浓浓的乡土气息。
这般作态,任是谁听了,恐怕都会毫不怀疑地认定她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穷苦孩子。
那位大爷听到季婉那独特的嗓音后,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眼突然一亮。
他迈着略显蹒跚的步子缓缓地朝季婉走来,并伸手去翻看她身后背着的那个破旧的竹篓。
当大爷看清竹篓里面那些依然鲜活、且看起来肥嘟嘟的野物时,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咧开嘴,露出几颗残缺不全的牙齿,笑着对季婉说道:“小姑娘啊,老头我也不坑你。这样吧,这野兔,我给你三块钱一只;野鸡就两块钱一只。咱们可不称重,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觉得价格合适,这些东西就留下卖给我。要是觉着不满意呢,你大可以再到别处去转转。”
季婉就是不想转悠的卖才来回收站的,当然她也知道这位老大爷给的价格也合适,于是就很爽快的答应卖了。
一共是三只野鸡和三只野兔,合起来就是十五块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季婉拿到钱飞快的跑远了。
留下大爷在风中凌乱,他还想着多说一句话呢,这娃咋就跑那么快啊!
卖了野鸡野兔,大部分的重量也就没有了,剩下两只野山参,她准备去药房卖。
倒不是上次那个老大夫那里不好,她就怕被人认出来,以后被家里人知道就麻烦了。
也就是她运气好,刚走到药房就赶上了人家下班。季婉连忙说了几句好话卖了几句惨,成功的把药房收药的大夫留了下来。
大夫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药材之类的,谁知道季婉一往外掏,把人吓了一大跳。
“你这闺女,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背来了?”
季婉看着大夫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不明所以的说:“不这么拿那咋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