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呼什么?”躺在病床上的谢源正烦躁地嘟囔:“大晚上喊什么?”
吕玲月把手机递给他:“你快看,乔以棠竟然敢出轨,这个婚他们离定了!”
谢源正起身去接吕玲月的手机。
这几天他一直在医院躺着,整个人快躺废了,动作慢吞吞的。
其实他一点病都没有。
来医院住着是为了装病不去非洲。
那天谢承砚和乔以棠从老宅离开后,第二天集团就给他下了外派任命书,还有专人催他尽快出发。
谢源正死活不肯去,又不敢去找谢承砚求情,思来想去只能用装病这一招。
于是他干脆收拾铺盖来医院住下。
正好老爷子也在医院,吕玲月照顾人都不用两头跑。
谢源正坐起来看吕玲月的手机,文字太长他粗略看了几眼,目光落到文字下面的照片上。
照片里是一男一女牵手的背影,两人都穿着浅绿色衣服,周围来来往往全是行人,街道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在他们身上。
两人迈着大步子,像在躲避什么。
谢源正皱眉:“什么也看不出啊,你怎么知道是乔以棠?”
吕玲月道:“我时刻都注意着乔以棠的动静,人家艾特的这个叫乔乔的就是乔以棠,我天天去看她微博,不可能有错。”
“是吗?”谢源正盯着照片看,他只看一个背影看不出是不是乔以棠。
吕玲月信誓旦旦地说:“就是她!她要去参加一个什么比赛,地点就在海城,不可能有错。”
谢源正:“看身形确实差不多,她怎么敢和一个男人在大街上手拉手?”
“可不是吗?”吕玲月气呼呼地叉起腰:“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人,绝对没有表面那么单纯。”
谢源正看了一会儿照片,摸着下巴问:“你说她身边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承砚……”
“不可能!”吕玲月打断他:“承砚从小到大没穿过这种衣服,你看这个人的背影,肯定是个年轻的,说不定比乔以棠还小,怎么可能是承砚!”
谢源正:“看身高倒是像……”
吕玲月:“绝对不是,我派人旁敲侧击问过那个姓梁的助理,他说承砚最近没有去海城的行程,这会儿肯定在京市。”
“再说海城也没什么好项目,他更不可能去!所以乔以棠就是瞅准这个机会,才敢乱搞!”
听吕玲月这么说,谢源正再看照片,愈发觉得里面的人不可能是谢承砚。
他扔下手机,狠狠拍了一下床板:“太不像话了!”
吕玲月哼了一声:“她好不容易攀上承砚,一旦有钱人就容易变坏,肯定拿着承砚的钱在外面包养小鲜肉!”
吕玲月把照片都存进手机,气愤之余又满是兴奋,她现在最希望的事就是谢承砚能与乔以棠离婚。
这张照片简直是瞌睡给了个枕头。
“我要把照片发给承砚,让他好好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我就不信这样他还不离婚!”
“你等等!”谢源正拦住她。
自从谢承砚逼他去非洲,在关于谢承砚的事上他都不敢轻举妄动,考虑事情比吕玲月更深一点。
“这照片连我都看不出什么,你发给承砚,他会认为你故意挑拨离间。”
吕玲月慢慢抬头,嘟囔道:“……也对,我说的话他肯定不信,以为是我故意抹黑乔以棠,那怎么办……”
两人在病房里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找个私家侦探去跟踪乔以棠。
现在乔以棠在海城,远离谢承砚一定会肆无忌惮地玩乐,只要拍到她和那个小鲜肉在一起的正脸照,便是铁证无疑。
他们再借其他人的手把照片发给谢承砚,谢承砚必然不能容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离婚。
到时候谢承砚应该也没心思再逼着谢源正去非洲。
……
在谢源正和吕玲月密谋之时,时间已经快来到零点。
远在海城的谢承砚和乔以棠吃完饭去了星球广场。
两人牵着手慢慢往广场最中间的巨幕屏走。
不少人聚集在那里,从后往前看,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本来一切井然有序,可临近零点时,四周忽然涌过来许多人,急匆匆朝着大屏那边跑。
广场上的人本来就多,有人跑就有人被挤。
人群躁动起来。
一阵汹涌的人潮冲挤之后,有人正撞在乔以棠和谢承砚中间,把他们冲散了。
手心的温度突然消失,让乔以棠有瞬间的心慌。
她连忙去找谢承砚,见他就在自己右边,和她隔着三五个人。
“谢承砚!”
乔以棠喊了一声,朝右侧跑去,隔着攒动的人头,她看见谢承砚也在朝她这边挤。
可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两人隔得不远,却怎么都跨越不过中间那几个人。
不管怎么跑,中间总是隔着几个人。
时间来到23:59分,乔以棠急出了一脑门汗。
“你站着别动,我过去找你!”
隔着一群拼命往前跑的人,谢承砚朝乔以棠大喊。
他沉着脸,一个个把人拨开,眼睛定在乔以棠脸上,努力一步步朝她走。
乔以棠也努力往他那边去。
身后巨大的电子屏上开始倒计时,乔以棠耳边响起人群的欢呼声。
“十、九、八、七……”
倒计时开始,人们反而不再那么急躁。
乔以棠奋力朝谢承砚跑去。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六、五、四、三……”
“二……”
“一!”
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乔以棠跨过与谢承砚之间的所有阻隔,扑进了他怀里。
四周的呼喊声响彻天际,广场上所有射灯一瞬间全部亮起。
他们在沸腾的尖叫里,喧嚣的人潮中,紧紧相拥。
乔以棠看见电子屏上打出巨大的四个大字“新年快乐”。
无数声“新年快乐”在耳边久久不停,在这么多喧杂的声音里,她听见谢承砚略带兴奋又温柔的嗓音。
他也说:“新年快乐。”
乔以棠抬眼,视线越过谢承砚,看见在他身后的天空中,无数炸开又散落的烟花。
在这一刻,周围的所有景象好似都在慢慢往后退,她眼底只余一个谢承砚。
乔以棠踮起脚,温软的唇落到谢承砚嘴角。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