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谢宁愣神之时蒙面人又朝她射来一箭,赵澈一个纵跳将人拉开,箭射空了。
正当蒙面人要射第三箭时,从另一个方向来了一箭将他箭矢斩落在地,蒙面人大惊,远远望去一个银色面具一闪而过。
蒙面人临走之际,不忘往囚车里补了两箭,囚车里两人双双毙命。
谢宁扶起挡箭男子,赵澈冷冷看着,谢宁飞快的给男子拔出箭矢,拿来水囊给他冲洗了伤口。
秋月见到流出的血液呈紫黑色说道:“姑娘,箭上有毒。”
谢宁看了看箭头又闻了闻,从怀里掏出几颗药丸给他服下,又按住伤口处的几处穴位对秋月吩咐道:“去拿酒来。”
秋月不解,也没敢多问,立马捧了一个酒坛过来,谢宁先用酒冲洗了他的伤口,谢宁一边按压,秋月一边冲洗着伤口,直到男子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呈鲜红色。谢宁才将伤口包扎好。
谢宁说道:“去将人放到马车里吧,等他醒了来叫我。”
秋月和春花将人抬上了马车。
侍卫们清理了伤亡,又将尸体就地掩埋。
赵湛说道:“天气渐热了,囚车里的尸体也埋了吧,带到崇州已无用处了。”
赵澈眼睛盯着谢宁,神情冷肃的点头。
赵澈向谢宁走去问道:“刚刚那个蒙面人你认识?”
谢宁点头:“就是那日坠崖时林子里的蒙面人,他是冲我来的。”
赵澈眼神冰冷问道:“你可认识?”
谢宁:“那日在春风楼好像也是他,他很像一个人。”
赵澈冷声问道:“谁?”
谢宁:“丞相府的一个人,跟在朱子贤身后的一个管事。”
赵澈:“丞相府?朱子贤?”
谢宁点头,谢霆也向自家妹妹看来。
谢宁对他点点头道:“就是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想杀我,就算是朱子贤也没想过要杀了我吧,既是朱家人想杀我的应该只有一人——朱梓言。”
说完谢宁走向马车,她也很累了,想抱着谢无双睡一觉。
经过这次突击,整个送亲队都很累,晚上歇在了最近的驿站。
休养了半个月,男子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
谢宁:“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小人叫金盾,姑娘是收下小人的了吗?”
谢宁:“你会赶马车?”
金盾:“小人会学。”
谢宁:“好,那以后你就给我赶马车吧,顺便遛谢无双。”
金盾疑惑的看向谢无双,原来谢无双是条狗?
谢宁点头。金盾领:“是。”
终于在半个月后,送亲队伍抵达隆德府。
诚王出城相迎,这次赵澈和谢霆没有隐匿,就走在送亲队伍最前面。
诚王赵钧率世子赵深,郡主赵浅,封地的大小官吏前来相迎,一时风头无限,义薄云天。
诚王:“澈儿,一路辛苦了。”
赵澈下马神情温和,笑容和煦扶起诚王:“诚王叔言重了,快起来,劳师动众了。”
赵湛和五公主,宋钰也上前来,虚扶着诚王。
诚王看见宋钰声音愉悦道:“钰儿你也来了。”
宋钰:“二舅舅,好些时日不见,二舅舅身体如何?”
诚王:“二舅舅,身体很好,你母亲可好?”
宋钰:“多谢二舅舅关心,母亲一切都好。”
诚王四十多岁,保养得宜,目光炯炯有神,精力充沛,看上去比皇上年轻很多,国事操劳,皇帝这几年明显老了,两鬓都生了华发。
诚王对后面人唤道:“深儿,浅儿来见过你们王兄和五公主。”
赵深和赵浅上前来,赵浅盈盈一拜,弱柳扶风之姿,风吹动着裙摆,飘飘欲仙,似有飞燕之姿,身材纤瘦并不羸弱,一双凤眸勾人心魄,朝谢霆微微一笑,似是秋波宛转,让人移不开眼。
谢霆微微颔首,五公主看向身后谢宁,谢宁会意。
诚王领着众人来到诚王府整座王府很大,以中轴对称构成四路多进四合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亭台楼阁,盘结交错,碧瓦朱檐,檐下朱廊根根树立,曲折蜿蜒,精致雅韵,气势磅礴。
诚王笑呵呵的说道:“澈儿,你们此次路过在隆德多待几日,让深儿、浅儿多与你们相处几日,你们堂姊妹耶许久未见了,难免生疏了些。今日王叔给你们接风洗尘。”
赵澈笑道:“那就多谢诚王叔了,我也许久未曾来过隆德府了,正好借此机会多在隆德转转。”
诚王笑道:“好,好。”又众人说道:“一路上舟车劳顿,先让人领你们去休息片刻,待晚上赴宴。”
众人散去,诚王留下赵澈笑道:“澈儿,你与我来书房说话。”
赵澈笑道:“好。”
两人来到书房。
书房内布置雅致奢华,一色的黄花梨木桌椅,木质纹理细腻,书案上摆放着未下完的棋盘残局。
赵澈笑道:“诚王叔好雅兴。”
诚王笑道:“闲来无事,独自对弈。澈儿,来一盘。”
赵澈笑道:“好,侄儿陪王叔下一盘。”
两人一人手执白子一人手执黑子。
谢宁和五公主由郡主赵浅领着穿过二门,上了抄手游廊,眼前便豁然开朗,处处皆是雕梁画栋,珍花异草,另有曲水小溪经廊下蜿蜒而过,花木深处有一座奇石环绕的小池,池中锦鲤嬉戏,雾气缭绕,如若置身仙境,令人目不暇接。饶是五公主都惊叹这王府的别具一格,匠心独具。
赵浅笑着问道:“不知,谢姑娘年方几许?”
谢宁笑道:“十六。不知郡主今年几何?”
赵浅笑道:“我比谢姑娘和公主都要大上一岁,今年十七了。”
五公主笑着问道:“那浅儿姐姐可曾婚配?”
赵浅看了谢宁一眼害羞道:“还未曾。”
谢宁笑笑。
赵浅又问道:“不知谢姑娘可曾婚配?”
谢宁笑道:“已经和离了。”
赵浅愕然,遂又补道:“我唐突了,谢妹妹勿怪,我们及京城尚远,消息闭塞。”
谢宁笑道:“无妨。郡主不必自责。消息闭塞未尝不好。”
五公主道:“阿宁,不会介意的,浅儿姐姐不必挂怀,阿宁,人很好,时日久了,浅儿姐姐就知道了。”
赵浅很是抱歉的看着谢宁说道:“是谁家如此没有福气。”
谢宁噗嗤笑了出来,五公主道:“浅儿姐姐,不知?阿宁从小就与大哥有婚约。”
赵浅茫然:“你是说,宁王?谢姑娘与宁王?”
五公主点头道:“嗯,大哥受伤昏迷,阿宁为他冲喜,后来,大哥醒来,就要和离,父皇无法,只得同意和离。”
赵浅怜悯的看着谢宁说道:“那此次送亲,宁王跟谢姑娘……”
五公主道:“阿宁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亲北地,想要她送送我,没想到大哥他也随行。”
赵浅又问道:“那谢姑娘和王爷可有转圜。”
谢宁眉眼含笑道:“绝无可能,他说过不愿娶我,郡主以为还有转圜?”
赵浅手覆上谢宁的手说道:“你不难过?”
谢宁笑道:“为何难过?郡主不是说了是他没福气,我又何必作茧自缚。走吧。”
赵浅没有再问领着两人向后院厢房而去。
说是厢房实在一个院落,院落布置的清新雅致,东厢房西墙边两株木槿花;南檐下水缸里几株睡莲,含苞待放,西厢房与东厢房墙之隔,两房以圆形拱门连通,西厢房东墙边栽种了几株海棠,西墙树下绑了一个秋千。
五公主住在了东厢房,谢宁住在了西厢房,小花跟谢宁住一起,秦鹤和宋钰一处。
郡主又领着两人去了花园里,花园里几棵大槐树,花开正茂,槐树下立着一位身着天青色纱裙少女秀眉纤长,神态娇媚,向几人微微施礼。
赵浅介绍道:“此乃家中表妹,因母妃身体不适,特来探望,在府中暂住。意欢来见过公主和谢姑娘。”
少女再次行礼:“意欢见过公主,见过谢姑娘。”
五公主扶起她:“你叫意欢,真好听,你今年多大了?”
少女答道:“意欢只比表姐小一岁,今年十六了。”
说着少女看向谢宁,谢宁笑道:“都一般大,就不必客气,我叫谢宁,郡主和意欢姑娘叫我阿宁即可。”
少女羞答答的说道:“我姓袁叫袁意欢,公主和谢姑娘叫我意欢就好。”
五公主道:“我叫赵潼,你们叫我阿潼即可,我跟阿宁是好友。”
说话间,清风徐来,花树随风摇曳,片片花瓣随风而下,带着淡淡的清香,落在少女们的发梢和肩头。
谢宁抬手接住一朵槐花,放于鼻尖笑道:“很少有人将槐树种在家中。”
郡主笑道:“是呢,母妃喜欢,因父王与母妃相识于槐树下,府里便栽种了几棵,每到这个时节,槐花飘香,母妃便会常坐于槐树下,近日母妃精神不济,便不大来了。”
说话间一位身着深石青色长袍,身姿挺拔,言谈自若的男子领着赵湛、宋钰等人向这边走来。
赵湛看向谢宁将谢无双递了过去:“说是你儿子,一个当娘的时时将自己儿子给忘了,也是少有。”
谢宁接过谢无双笑道:“多管闲事,我已经让人照顾它了。”
赵湛不悦道:“你说的照顾,就是将它丢给不认识的男子照顾?”
谢宁笑道:“怎么不认识,他是我的仆人。”
赵湛睨她一眼,阴阳怪气道:“仆人?男仆?”
谢宁::“男仆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要你管。”
赵湛准备喊,谢宁立马截住他自我喊道:“谢~宁。”
赵湛被她逗笑。
赵浅晦暗不明的看着两人。
她怎么感觉赵湛对谢宁有所不同,远处一个戴银色面具的男子现在阁楼上,望向此处。
谢宁似有察觉,向阁楼处方向看去,男子一个闪身,藏身于廊柱后。
谢宁指着远处阁楼问道:“郡主那是哪里?”
郡主看向阁楼说道:“那是府中角楼日常并不常用,只有逢年过节偶有用处,多数时间都是空置的。谢姑娘想去看看?”
谢宁笑道:“恐有不便,不必了。”
戴面具的男子看几人,往别处去了,站在廊檐下望去少女今日一身白衣,身姿玉立。
书房里一时静谧,叔侄俩下的畅汗淋漓,一时难分高下。有小厮来敲门:“王爷,前面宴席已准备就绪,侧妃差人来问几时可以开席?”
诚王蹙眉,对着赵澈笑道:“让澈儿见笑了,王妃近日身子抱恙,府内暂由侧妃打理。侧妃不懂规矩。”
赵澈笑道:“王叔见外了,王叔既有事要忙,侄儿先行回去换身衣服,再去赴宴。”
诚王笑道:“好好好,来日方长,这盘棋改日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