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本王帮你们？”江琰重复了一遍凌柏的话，他的面容隐在黑暗里，让人看不真切。
“是的，殿下你就看在五姐儿的面子上，帮我们一把吧。”
凌柏当真是为了活下去连脸面都不要了，他跪在地上祈求江琰的模样可笑至极。
真该让凌清玥也看看，江琰想。
“殿下，殿下。”凌柏看江琰无动于衷，又把一边的凌可馨拉了过来。
凌柏领着在牢中待太久已然不修边幅的凌可馨给江琰看。
“殿下，你就当可怜可怜小女吧。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没有嫁人啊！难道就要这么白白葬命于此吗？”
江琰的目光终于移到她身上，凌可馨却突然想把自己藏起来。
她现在这副样子，她不想让江琰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囚于牢中，凌可馨已经好几日没沐浴过。且不说身上有没有异味，就算不照镜子，凌可馨也知道自己一定发丝凌乱，浑身脏污不堪。
于是凌可馨下意识就要往凌柏身后躲，可是无用。
“殿下，你救救我们吧。可怜可怜我们吧。”凌柏就差给江琰磕头了，可江琰就只是静静站在那儿，像看跳梁小丑般看着凌柏两人。
江琰的眼神空洞而冰冷，无论凌柏如何声泪俱下，他依旧那般冷漠。
“说完了吗？”待凌柏叭叭说了半天，江琰终于有了回应。
“你说让本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放过你们？”
“你们配吗？”
江琰说这话时语气还含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们从前是如何欺侮本王王妃的，本王还没找你们一一算账，还想要本王救你们？”
江琰嘴角原本挂着的笑还没完全消失，可说出的话却如寒风般刺骨。
“你们做过什么事应该不用本王一件件道出来吧？哦，本王知道了。凌大人一定是因为被关在牢里所以不知道外头已经天黑了吧。”
“都已经是夜里了。凌大人不洗洗睡了，还是别再白日做梦的好。”
江琰一话更比一话直接，凌柏脸色由青到红又变白。
凌可馨也没想到江琰竟会这么羞辱他们，自尊心像被人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她眼眶泛红，似要落泪。
“殿下，你又何必说到这个地步......”
面对凌可馨的话，江琰根本就懒得搭理她。
就只是简单看了她一眼，凌可馨便瘫坐在地上。
江琰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嫌恶，带着不耐，那可是自己心仪的人。
如今却用那种眼神看她，凌可馨接受不了。
江琰将话说尽了，没人再敢开口说话。
“这是报应。各位还是认命吧。”
江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趋步离开了，牢狱重回一片寂静。
报应吗？
不光是凌柏凌可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凌清玥做的那些事。
如果当真是报应，那留给他们的......
江琰回到静王府，凌清玥还为他守着灯。
一进屋，江琰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少女斜靠榻上，手持书卷，脑袋一点一点的，似是睡着了。
许是这姿势不对，凌清玥蛾眉轻蹙，睡得不太安稳。
江琰失笑，轻声走过去，把书抽走，再将人放平在榻上。
凌清玥还是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陷进男人如水般的眼眸里。
“你回来了。”
凌清玥张开双臂，江琰便如往常般把人拥入怀中。
“你怎么这么晚？”
凌清玥眼睛还闭着呢，整个人倒已经挂江琰身上了。
“有些事耽误了。”
闻言，凌清玥睁开眼，还就着这姿势，埋头至江琰颈边仔细闻了闻，小嘴不满地嘟起，
“殿下你是不是去外边找别的女子了？”
“这都被王妃发现了？”
江琰故意这么说，果然，凌清玥脸色“唰”地就变了。
她本来就是嘴贫才这么说了一句，结果......
“江琰！”凌清玥扑腾着要男人把自己放下，“你真去找别人了？”
江琰把人牢牢抱着，任凌清玥怎么乱动也掉不下去。
“怎么可能？本王有王妃一人足矣。”
这么说，凌清玥脸色才好了一点。
江琰看凌清玥的表情变来变去，只觉可爱，没忍住低头亲了人一口。
亲完，凌清玥瞬间安静了，她愣愣地看着男人，一只手不可思议地捂着自己的嘴。
“殿下，你怎么......”
“本王怎么？”
凌清玥面色绯红，没说出话来。
这人一天到晚搞偷袭，害她都没什么心理准备。
“好了，上榻吧。”
江琰重新把人抱到榻上，自己也脱了外衣躺了上去。
现在两人睡一起都已经习惯了。
有时候凌清玥不在江琰怀里睡觉还会有些不安心。
江琰一直都很尊重她，除了亲吻，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但其实，凌清玥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
但这种事，她也不可能自己开口吧。
凌清玥脑袋埋在人胸口胡思乱想，她现在精神得很，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了。
“殿下，你今晚去做什么了呀？”
凌清玥没话找话，她睡不着。
“本王去了趟牢狱。”
江琰本想明日再与凌清玥说这事的，但既然凌清玥问了，他就干脆都说了出来，不过省去了凌柏那一段。
“这样啊。”
凌清玥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只是听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殿下，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嘉元帝知道了凌青幕背后之人就是自己亲封的太子，他会包庇江轩廷吗？”
这话其实凌清玥老早前便想问了。
如果她梦里发生的上辈子的事都是真的，那江琰也只有在江轩廷死了后才能继任太子之位。
这辈子变数太多，反而让凌清玥经常困惑。
他们只要揭穿江轩廷才是私通大梁贩卖私盐的幕后黑手，就能让江轩廷下台了吗？
身为太子，做出此事确不应该，可难免不能保证嘉元帝不会包庇他。
嘉元帝当初让江轩廷做了太子，应该不完全因为他是皇后的孩子，嘉元帝还是很看好江轩廷的。
毕竟江轩廷这个人在众兄弟中能力才华都算得上突出，只是野心太大，手段卑劣。
江琰在听了凌清玥问的这句话后却陷入了沉默。
他不想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