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三百套铠甲陆陆续续往东宫运去,同样的,东宫七百套银甲正在打包送往千牛卫和金吾卫的驻扎地。
“郎君,厉害呀,这可都是陛下亲军写下来的铠甲,成色都挺不错的,陛下这是对郎君十分重视啊!”
身边的部将看到自家的太子爷深受皇帝的喜爱,那叫一个高兴,更何况这么多的铠甲,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李承乾并没有过多理会,他现在一门心思投在东宫新布置的的高炉上。
“美什么呢,这样的生意咱们也就做这么一次,没得下次了,所以啊,孤算是把本钱全砸进去咯。”
李承乾一边打趣,一边说着,自己的亲卫们好不容易换上了令人羡慕的银甲,现在一眨眼,全没了,多少有些情绪波动。
“末将僭越了,枉殿下恕罪!”
意识到说错话的范兴,连忙请罪。
“没事,不必大惊小怪的,孤自有想法,你让手下的兵士们放心,孤的兵,绝对不会比谁的差,就连父皇也不行!”
李承乾的傲气似乎是感染了范兴等人。
“诺!”
看着范兴等将领重拾士气开始训练,李承乾这才放下心来。
缓步往高炉方向走去。
大院内,一座高炉已经完成,在工部工匠们的操作下逐步调整燃烧的大小。
另一边,一个稍小一些的炉子,则是旺盛的燃烧着,并通过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管道,将热风不停的吹进隔壁的高炉。
“秦师傅,这炉子怎么样啊。”
李承乾得意的看着工匠头头秦拙,有点小骄傲的问道。
“殿下的设计简直太惊艳了,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得设计,而且,原本臣还没明白过来,现在弄明白了,臣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能得到工部首席工匠的肯定,孤甚感欣慰啊,不过,孤还是要多问一句,秦工,你可否愿意就在孤这里,为孤做事?”
李承乾严肃的看着秦拙,这个工部宝藏手艺人,正是自己需要的,好不容易从工部“借”过来,李承乾自然不想还回去。
秦拙面露难色,在他看来,无论是在东宫还是在工部,给太子做事都是一样的,但是太子这样明显的拉拢,自己完全猜不到意图,更重要的是,他上有老,下有小,根本不可能失去工部的俸禄。
见秦拙半晌不做声,李承乾也是看得出来他的困难,正所谓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李承乾有的是本钱。
“这样,秦工,把你的难处说出来,孤来解决,绝对不会让你因为其他事情困扰的,但说无妨!”
李承乾也是把话说开了,对这个宝藏工匠,他是势在必得,在别人看来,工匠可能不如一些文人骚客,但是在李承乾看来,一个技艺娴熟的工匠,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殿下…臣为工部下臣,殿下有吩咐自然竭尽全力,臣没有任何困扰,但凭殿下吩咐!”
“秦工,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尔等在东宫做事,可曾亏待于你?”
秦拙摇摇头。
“可曾有人欺辱尔等?”
秦拙再次摇摇头。
“那是为何?!”
李承乾就不明白了,就凭借自己太子的身份,怎么滴也可以一呼百应吧,咋就到他这里吃瘪了呢!
秦拙支支吾吾,心理斗争十分剧烈。
最终,秦拙还是袒露了心声。
“殿下有所不知,臣上有老,下有小,工部俸禄虽不高,但勉强能养活一家老小,若是放弃工部的职位,臣…”
秦拙还是哽住了,工匠的待遇实在是太低了,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管,辛辛苦苦一整年,能养活糊口就很不错了。
“不是,为何你会认为在我东宫就不能养活家人了?”
李承乾满脑子问号,自己在外也没有什么抠门的风评吧?!
“殿下不知?”
“嗯呐!孤没克扣过东宫的钱银啊,不会是外界有人编排孤扣搜吧?!”
看着李承乾一脸无辜的样子,秦拙确定不是太子自己的问题…不过事已至此,还是说清楚的好!
“殿下有所不知,东宫属臣大多是兼任,有职名,却不属俸禄,因此,东宫的官员们往往都十分清贫,属于求名,可是,臣不一样,臣…只是想让家中老幼吃饱肚子!”
“哈?所言为真?”
李承乾难以置信!
“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臣万死!”
说罢,秦拙一个头磕在地上。
李承乾傻了,资本家竟是我自己…
“来人,传王詹士!”
是真是假,事情如何,一问便知!
李承乾手背在身后,烦躁的走来走去,秦拙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参见殿下,不知殿下唤臣来所为合适。”
王约心里也乱如麻,平日里太子从来都是四平八稳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怎么今天突然如此着急,他这才停下对卫王李泰的指导,赶忙一路小跑而来。
“孤问你,是不是你给孤做事半个字儿都没有!”
“啊?殿下问这个做甚?”
王约一愣,怎么太子突然问起自己这个来了…
“你别管,据实回答即可!”
看着李承乾有些急躁的样子,王约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问题,只好照实回答。
“回殿下,臣为东宫詹士,不领官俸!”
“就是说没得钱咯?”
“是!”
“其他人呢?跟你一样嘛?”
“回殿下,东宫宫女侍人都是后宫管理,饷钱应是皇后管理,臣不知,不过,东宫属官,都跟臣一样,只领职,不拿饷。”
“不是,那你家里环境怎样?孤记得你是琅琊王氏的人吧。”
“回殿下,臣确实是琅琊王氏的人,不过臣无能,除了在东宫詹士一职确无其他供养,平时靠着借粮勉强让家母吃上粥。”
“胡闹!”
李承乾爆发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突然成了剥削者,这是接受了红旗下教育的李乾所不能忍的!
“殿下…为何发怒?”
王约有些发愣,太子怎么就突然发火,从来没见过太子这样。
“我?为何发火?你给我做事,借钱过日子!我东宫是没钱还是我这个唐国太子抠门?你饿着自己母亲!怎滴,以后准备让人在背后戳孤的脊梁嘛!”
“臣不敢!”
好嘛,听到李承乾这样说,王约也扑咚一下跪在李承乾面前。
“殿下,这属实是一直留下来的传统,东宫属官不领俸,为的就是留下名声,若是日后殿下荣登大宝,也不负臣下们艰苦前行啊!”
“罢了罢了…”
李承乾站累了,一屁股坐了下来,挥挥手。
既然是传统,自然不是身边臣子们背着自己搞得鬼,李承乾知道这一点,就放心了。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这句话,你应该懂的吧…”
“臣明白。”
“那孤也就明说了,为孤做事者,不可使其为难于生计!”
“殿下!”
“殿下?”
王约和秦拙两人俨然不同的感想,但是能够明确的是,他们都对李承乾由衷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