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花了十分钟才到尤洛的办公室。
她来的时候程亦安正找出尤洛的办公室里备着的茶叶和茶杯，准备沏一壶茶。
姜辞很快收回目光，把自己的报名表拿出来放到一旁。
环顾四周，姜辞自动自觉地从旁边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尤老师，这个审核要多长时间啊？”
尤洛刚好把程亦安的看完，没发现问题。
“能够投递上去的报名表不多，明天我就交上去，应该一两天就能有结果。”
“好。”姜辞点点头，看着尤洛接着拿起她的报名表检查内容，“我之前发给您的那些，不知道尤老师现在有没有时间帮忙解答一下？”
学生这么积极，尤洛自然也不会打击她的积极性。
他本来也有空，闻言直接点头笑着应下：“当然有时间。不过你得等老师一会儿，我看完这个我们再说。”
“好。”
姜辞轻轻点头，没再说话。
不过没安静多久，尤洛又出声询问：“我刚刚听小程说你送他过来的？”
姜辞微愣，那边的程亦安听到尤洛的问话也不由得抬眸看过来。
“是，在校门口遇上，就送了一小段。”
很客气很客观的描述。
尤洛状似不经意般道：“你们俩倒奇怪，你们一个年级还都在我这里学，之前看着你们都不熟的样子，这我一个不注意，你们现在看起来关系还挺好的。”
姜辞闻言也笑笑，但是没有附和尤洛的话。
旁边，程亦安盯着烧水壶，里面透明的水咕噜咕噜地开始沸腾，蒸腾而起的水汽让面前的空气都变得温暖湿润，让他沾湿的眼睫像是因为感受到了加大的重力一般控制不住地颤动。
“可以，没有什么问题。”
尤洛放下姜辞的报名表，然后摘下眼镜。
姜辞顺势凑上前去，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旁边的桌上，给尤洛找出自己一起带过来的资料。
这次不是像之前那样是对竞赛试卷的问题疑惑，而是在之前尤洛给她的文件袋里面的文献材料。
因此，需要尤洛解惑的也不是像之前那样的竞赛题，而是对文献里面自己不清楚的实验过程之类的进行解释。
“那，我们先讲这个原理吧……”尤洛大概扫了一眼，想起了自己在之前姜辞发来消息的时候自己做的功课。
两人在解惑的时候，那边的程亦安也把刚刚准备的热水沏好茶。
沁透的茶香幽幽，意外给人舒缓精神的感觉。
不过因为两人都在忙着，加上此时茶正热，程亦安稍一思索，便起身跟着一起过去。
姜辞此时正和尤洛说着自己的想法，白皙的侧脸上全然认真，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靠近。
程亦安也收到了同样的文献材料，听了两句便明白了他们现在正在讨论的内容。
“这个我有找到一篇相关的文献，讲的内容可以对他这里使用的方法有科学解释。”
程亦安适时在两人陷入僵持的空隙出声。
姜辞掀起眼皮，用亮亮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然后自动自觉地退开椅子给程亦安让位置，给他腾出使用尤洛的电脑查找那篇文献的空间。
——那篇文献确实有用。
很好地解决了姜辞提出来的疑惑，让她一下就明白了这个方法使用的可行性。
不知过了多久，尤洛趁着空闲的时候拿起放在旁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总算是告一段落，今天来找尤洛的任务也圆满完成。
姜辞对尤洛表示感谢，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旁边的程亦安自动自觉地搭把手。
把桌面上凌乱的材料纸张都收拾干净，程亦安顺手把自己面前的材料摞起来，递给姜辞。
就在这时，被压在刚刚那堆纸张下面的手机亮起来，被设置静音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阿观”的字样。
程亦安垂眸，把手机跟着递给姜辞：“你的电话。”
姜辞道了一声谢，刚接过手机，对面谢观正好把电话挂断，亮起的屏幕上显示了七个未接电话。
姜辞：！
“……时间也不早了，”另一边，在会客区那边喝着在三人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冷掉的茶，尤洛恍然道，“既然都这个时间了，老师请你们一起去吃顿饭，如何？”
“不好意思，我回个电话。”
姜辞打了个手势，给尤洛一个抱歉的眼神之后便到一旁给谢观回电话。
而尤洛只得朝程亦安那边看去，程亦安略一思忖，微微点头。
两人便等着打电话的姜辞的回答。
“喂？阿辞。”
对面几乎是在姜辞打过去的时候一秒接上电话。
“嗯，是我。”姜辞回道，“怎么了？”
“我在流云阁定了位置。”谢观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晰传来，经过电流的处理，显现出有些失真的质感，“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啊……”姜辞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好像约了个时间说他们几个人一起吃个饭来着……
“对不起，我没想起来。”姜辞首先道歉，才问道，“我现在在学校，你不用过来，我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嗯。”谢观轻轻应声。
姜辞挂断电话。
在刚才三两句没有避讳的谈话里，尤洛和程亦安已经大概知道姜辞恐怕不会跟他们一起去吃饭了。
“不好意思啊尤老师，我这边跟朋友们有约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你们一起吃饭吧。”
“没事没事，毕竟你们那边先约上了嘛。”尤洛摆摆手，脸上带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怎么就刚好是今天？
他还以为可以让自己这两个爱徒再多熟悉一下的。
可惜可惜，还是没缘分。
姜辞最后再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拿着东西先行离开了。
连前面程亦安准备的茶水也没喝上一口，步履匆匆的，看上去还挺着急的。
尤洛看着姜辞远去的背影消失，走过来拍拍程亦安的肩膀：“那只能我们俩去了，小程。”
后者没有像他一样关注姜辞的去向，此时正看着自己面前空白的桌面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听到尤洛的话，他笑笑：“尤老师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