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村背靠大山,村外还有一条常年流水不绝的大河。
即使后来每天都是暴雨倾盆,村子里也只有一些没人居住的老房子被雨水冲垮,至于人和牲畜,那是绝对没有损失的。
南方的七八月份,本来就是多雨时节,虽然那雨下的确实太吓人了点,可更多的人都是在家里平静的等待大雨过去。
可等来等去,暴雨是过去了,迎来的却是数不清的蛇虫鼠蚁。
这些东西到了农村,简直和进了天堂没什么差别。
也就是在那时候开始,周围开始死人。
很多挂掉的人,都是因为家中出现了变异后的生物,想着直接打死,没想到却因为数量太多,反而送了菜。
黎星河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了数,毕竟她们还在花都的时候,同样经历了虫灾。
和一两岁猫咪差不多大小的老鼠,会扑脸的飞天蟑螂,还有无处不在的红色蚂蚁,看到活物就喷射毒液的蛇……
很多人被这些玩意咬了,要么当场被吃,要么过不了多久,就全身溃烂而死,总之,死状极其惨烈,已经到了让人看一眼就头皮发麻的地步。
后来城市里的虫灾,还是好多生物学专家没日没夜的研制药剂,这才得到解决。
至于农村,那些从前人类不看在眼里的小东西,经过变异,产生了非常惊人的破坏力,好几个人少的村子,已经被它们吃空了。
而黎家村,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在虫灾即将蚕食掉大家的时候,官方救援人员及时赶到,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药剂,短时间内,那些变异生物就绝迹了。
那段时间内,路面上随处可见都是纸钱。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极热来临,没有办法降温,只能尽量窝在家里不动弹,可还是有不少人因为热射病,痛苦死去。
生活在农村的人,不管是生活经验也好,祖辈流传也罢,那些死掉的人,都想办法送到了深山老林埋葬了。
也幸好这一举动,城市中突发的疫病,在农村反而没有出现。
可就凭极热这一点,就让无数人痛苦煎熬。
但有什么办法呢?
苦苦挣扎了三个多月,终于把极热熬过去了。
极热期间,也不是没有太阳不那么火辣的时候,有些人趁着这个机会外出,结果回家后发现,裸露在外的皮肤被严重晒伤,皮肤表层可以很轻松的就撕下来。
但这晒伤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被晒伤的地方,用不了多久就会又红又肿,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出现很多大小不一的水泡。
若是继续暴露在太阳底下,身体会快速出现大量不可逆的红斑黑斑,同时伴有的尖锐刺痛。
生活在农村,很多人其实对于晒伤早就习以为常,可再怎么皮糙肉厚,也没办法忍受经年累月的痛苦啊!
到了极寒以后,黎家村被好几伙外来人员盯上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淳朴的黎爸黎妈,亲自动手,和其他同村人一起,守住了黎家村。
最开始,大家对于杀人都是很恐惧的,毕竟谁都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可别人都为了抢他们的家,打上门来了,哪里还有顾忌的余地?
如果不还手,死的只会是自己人。
经常性的见到尸体,那么对于死人也就没了太多敬畏,这也就是黎淮和孔明英看见高鹏志死不瞑目,躺在地上却无动于衷的原因。
黎星河将脑袋靠在老妈身上,笃定的说道:“末世,一定会过去的。”
孔明英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唇角微勾。
黎星河重新将项链拿回来戴上,看着高鹏志的尸体,若有所思。
黎淮走近,问道:“想要怎么处理?”
黎星河眯了眯眼睛,“烧了。”
说完,就开始穿起了外出装备,一只手将高鹏志提溜起来,往大门外走去。
烧尸体的味道不是谁都能接受的,还是走远点为好。
黎淮和孔明英也知道黎星河有自己的打算,并没有掺和。
离开家,黎星河走的有点跌跌撞撞,外面实在太黑了,即使她按照记忆中的路走,还是摔了好几回。
最后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估摸着味道应该也不会飘到家里了,黎星河开始将油洒在尸体上,一点小火星下去,本该熊熊燃烧的火焰却没有出现。
黎星河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重新将打火机靠近尸体,可还是点不着。
这些黑雾似乎不止是能够入侵活人的身体,死人好像也跑不掉。
想到黑雾出现的第一天,对面山头还起了大火,后来是怎么熄灭的呢?
黎星河想到这,衣服下鸡皮疙瘩不断冒出。
那场山火,如果放在黑雾没有来之前,没有人为干预,或许会一直烧,烧到周围没有半点可燃物以后才会熄灭,可那场山火好像只几个小时就灭掉了。
当时山火灭了,黎星河还以为是那附近没有了可燃物,现在看来,哪里是没有可燃物,而是黑雾将火焰灭掉了。
黎星河也不再管高鹏志的尸体,摸索着回了家。
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老爸老妈。
黎淮听完,皱起了眉头,孔明英也是一脸忧心忡忡。
“这件事,必须告诉其他人,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反而脾气犟,时不时就要出来溜达一下,但他们又没有完全的装备,时间长了,恐怕会出事。”
黎淮说完,就打算让黎星河把喇叭拿出来,他出去村子里走走,把黑雾的危险性再说一说。
黎淮离开后,孔明英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不安的问道:“星星,那黑雾真的那么厉害吗?”
“妈,这种事情,我不会乱说的,而且高鹏志的尸体我洒了油,点火却没烧起来,这绝不可能是假的。”
孔明英越听心越慌,最后直接在客厅来回踱步,两只手也紧紧握在一起。
“妈,坐一下吧,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你爸还在外面,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慌的很。”
孔明英说着,还把手放在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