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垂眸飞快扫了眼杨荞,才转头看徐母。
“妈,你和我爸都是意外,不能把责任往小荞身上推……”
“你还不信!”
徐母急急打断他,掰着手指头跟他掰扯,“你的工作是因为谁丢的?没有她你哪来那么多破事?你先前跟黎书安过的好好的,咱们一大家子都过的安安生生的,你看看现在!现在一家子人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杨荞红着眼看徐景川。
徐景川淡淡嗯了声,“妈,适可而止吧,小荞才是你们的儿媳妇,是我唯一承认的妻子,黎书安……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松开杨荞,拧着眉头走了,没理会徐母,也没再去看杨荞。
杨荞盯着他的背影,转头狠狠瞪了徐母一眼。
徐母拍着床大吵大嚷,“老三,你不要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早晚会被杨荞拖累的!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杨荞烦的想捂住她的嘴,闷死算了。
她说一遍两遍徐景川不在意,说的多了,难免在徐景川心里扎进一根钉子,日积月累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杨荞觉得自己得想个法子。
谁成想她还没想到办法,保姆先撂挑子了。
她不愿意照顾徐父。
眼看数据推演要出成绩了,最近在院里老被叶时聿针对,徐景川心里又烦又燥,乍听这消息,以为保姆想要钱。
“我给你加钱,加钱总行了吧?”
“徐先生,不是钱的问题,你一开始说的照顾你妈,做饭打扫卫生我都当顺手的事儿做了,你再多一个老人,还是个男人,这不行。”
保姆一脸为难,“我家里还有男人,你让我给一个陌生男人端屎端尿的,我回去还咋见我男人?!你要不把我辞了,要不再找个人来,反正你爸我是不管的。”
徐父动不得,还想强装,不让保姆管。
“你……”
徐景川沉着脸,骂也不是不骂心里堵的慌。
又碰上徐家兄妹带人来探父母的病,好收礼,瞧见前阵子还能挑事的爸妈现在都瘫在床上不能动弹,纷纷开启了指责模式。
“老三你说你,怎么照顾的爸妈?先是妈出事,接着是爸出事,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们?”
“三哥,你们两个还上着班呢?都不留个人在家伺候爸妈的?”
徐母瞧着有外人在,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崩溃大哭,“老三你不孝啊,你放我跟你爸两个病弱老人在家,你不舍得让你媳妇在家伺候我们,我们体谅她怀孕大着肚子,请了保姆来照顾我们,她连在家看我们都不愿意,你们两口子……不孝啊!我们以后还怎么指望你们……”
越哭越惨,到最后哭的几乎背过气去。
徐景川的脸色当时就冷了。
让徐母看谁顺眼去谁家,“我伺候不起我不伺候了,让你大儿子、二儿子,宝贝女儿去贴身伺候吧。”
徐母的哭声一顿。
“老三你这说的什么话?老人送回来的时候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你得跟我们好好说清楚!”徐大嫂一叉腰,启动泼妇骂街模式。
徐二哥也挑眉一笑,“大嫂说的话有理,老三,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探病的人见徐家兄妹起了争执,放下东西借口都没寻,就跑了。
徐母在一旁说,“是杨荞,她克我们老徐家!打她嫁进咱们家,咱们家出了多少事,下一个就是老三,再后面就是你们……”
这话听的让人惊悚。
徐大嫂哎哟一声,“我的妈诶,先头说她克人,老三还不信,你瞧瞧你瞧瞧,爸妈都被她克的下不了床了……”
说着,朝徐二嫂使了个眼色。
“要我看,杨荞你干脆辞职得了,反正你肚子大了,生完孩子还得奶孩子,一边奶孩子一边照顾爸妈,当初黎书安不就这么干的吗?她能干好相信你比她干的更好,才不枉费我们家老三为了你丢工作卖房坏名声的情义不是?”
徐二嫂舔了舔嘴唇,张了张口,强挤出一个笑容,哎了声。
“大嫂说的对,杨荞你是当人媳妇当人儿媳妇的,不能跟单身那会儿一样只顾自己不顾家庭,你在家安定了大后方,老三才能心无旁骛的在工作上做出建树……”
说完,还扭头问徐二哥,“我这么说没错吧?”
徐二哥挑眉赞赏,“没错,好着呢。”
徐二嫂挺了挺腰杆,看杨荞。
杨荞蹙眉,内心os:都冲她来了,合着就她好欺负是吧?
“大嫂、二嫂,话不能这么说,爸妈不只是我们三房的爸妈,你们也有责任不是吗?”
徐四妹哎了声,打断她,“你可不要捎带上我们,当初分家的时候,我们就跟三哥说好了的,他跟黎书安给爸妈养老,不用我们管,本来这事儿是黎书安的,可谁让你把她挤兑走了呢,这事儿就落到你头上了。”
又是黎书安。
杨荞抿了抿唇,看徐景川,想让他为自己说句话。
徐景川却没看他,只盯着徐母、徐父看,“你们想让黎书安伺候你们,那你们去找她,别在我家里撒泼,还有你们……”
他抬眸挨个扫过徐家兄妹几人,“觉得我们伺候的不好,接回你们家去伺候,不想伺候就给我闭上嘴!还有你!”
杨荞嘴角刚上扬,还没翘起来呢,就被徐景川劈头盖脸一通骂,骂晕头了。
“黎书安在的时候,能把家里打点的井井有条,怎么到你这三天两头的出问题?不是孩子几天没洗澡、衣服没及时换被人骂脏小孩儿,就是爸妈挑你的理说你这事那事一堆事!你要兼顾不了工作和家庭,就放弃工作,辞职回家来专心当个贤妻良母!”
杨荞头一懵,下意识摇头。
徐景川盯着她的反应,眸色微凉,嘴角嘲讽一笑,“我爸妈的身体比不上你那一个月二十来块钱的工作是吧?”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杨荞心一惊,忙解释,“景川哥我是觉得我大着肚子在家里也没什么帮助,我去上班,反而能每个月挣上二十来块钱,支付保姆钱,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不是你常说的吗?”
“她有,她就是哪个意思!”
徐母憋着一口气,哭着骂杨荞,“她嫌我脏,前几次给我换衣服时,总是小声咒我早点死,黎书安虽然脾气不好,但对我们向来是笑脸相迎,我们说什么她听什么,要什么她给什么……”
徐景川深深看了杨荞一眼。
杨荞心口发慌,“景川哥我没有。”
“小荞,你要生产了,产假和哺乳期的假一起休了吧。”
徐景川这话,像是决定,不是商量。
杨荞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