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州一勒缰绳,马儿前蹄高扬,口中发出嘶鸣声,声音嘹亮,马上的人雷霆不动,他甚至都没有下马,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宋昭,深邃的眸子犀利锐利,半丝情绪也无。
宋昭有些恍惚,如今的陆承州和半月前见的陆承州恍若两人,对方犹如王者般俯视着他,眸中一片漠然冷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质感。
那是一种面对千军万马临危不惧的淡定自若。
“将军这是何意?”
“三皇子,好久不见,你们走的前一晚,有刺客袭击将军府,我特来抓刺客。”
宋昭疑惑,“刺客?将军是觉得我们便是那刺客?”
陆承州并未回答,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就那么看着他良久,突然他大笑一声,“三皇子多虑了,那刺客会易容术,本将军也是怕刺客混入你们队伍,倒是怕是会对三皇子不利,这里是北冥国土,几位若是再此处出了事,北冥如何和宋国交代,本将军自然要将你们安全送出北冥。”
“原是如此,将军多虑了,我们队伍并未混进什么刺客,我们的人每一个我们都心里头清楚无比。”
“那可不一定。”
陆承州视线环顾一圈,“怎么不见裴辞将军,他去哪里了?”
掐在这时裴辞走了过来,行至宋昭声旁,“将军如此大动干戈,想必这刺客真是惹怒了将军。”
陆承州骑在马上,依旧俯视着他们,“本将军也是为了几位的安全着想,万事还是小心为好,免得两位出了什么事,我北冥难辞其咎。”
说着陆承州在裴辞的身上上下打量,总感觉这个裴辞有些不一样,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裴将军是宋国数一数二的将军,想必若有刺客混进来,也会有所察觉。”
“将军言重了,不过我们队伍并未混进来什么刺客,将军还是去往别处找寻吧。”
“裴将军说的有理,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何时能见,当初我和将军的父亲兄长有幸见过一次,将军小小年纪便说我狂妄自大,我那日便说过将军将来定是不凡之人,没曾想将军如今真成了赫赫有名的宋国将军,果真应了我那句。”
宋昭闻言觉得哪里不对劲,没成想,身旁的裴辞已经开了口,“将军言重了,当时年少还请将军莫要怪罪。”
此话一出,陆承州眼神骤然一冷,看着他们眼神越发暴戾起来,声音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般,“本将军还是不放心,来人跟我搜!”
不等宋昭等人回答,陆承州的人已经开始在队伍马车里搜查起来。
宋昭兀自担心着,心越发往下沉去,这陆承州还真是火眼金睛,怕是看出裴辞的不对劲了,他执意搜寻,他执意阻拦已然没什么必要了。
他们带了四辆马车,车里有北冥送的美人,陆承州骑着马在那些美人面前徘徊着,锐利的眸子一一扫寻着她们,几位美人害怕的低着头,陆承州看完眸中闪过失望,她不在。
将队伍翻了个遍,并未查到什么可疑之处,这让陆承州怒火中烧。
那裴辞是假的,方才说的不过是诈裴辞。
对方既承认了,裴辞不在,她也不在,她和裴辞私奔了,想到这可能,心里的怒火恨不得将他燃烧殆尽,好样的,李邈邈,你好样的,你最好逃的远一些。
想起从前裴辞看她的眼神,陆承州感觉胸口窒息难掩,忍不住抬手捂住胸口,眸子猩红一片,额间青筋凸起,有那么一刻,他想要杀了眼前所有人,一个不留。
“将军。”霍珽见他不对,轻声叫了一声。
陆承州冷冷开口,“走。”
话落他打马离开,并未再看宋昭他们一眼,陆承州的傲慢让宋昭心里头不悦,不过拿他没法。
霍珽朝着宋昭抱拳,“一路保重。”
宋昭同样回拳。
霍珽骑上马,看向前面已经走远的陆承州,已经没日没夜赶了三日的路程了,这才追上宋昭他们,累死了不少马匹,感觉再找不到苏邈邈,陆承州就要疯了。
不对,人已经疯了,没日没夜的赶了三日路,不吃不喝,这人怕是要熬死自己。
霍珽觉得此刻都有些不真实,若是不是那尸体有异,他也不相信苏邈邈跑了。
谁能想到那天真无邪的小丫头身份是假的,还会用毒,最可怕的是接近陆承州是早有目的,关键他们还看不出来她的目的是什么。
霍珽当了这么些年的军师,没承想他们既被耍的团团转,别说陆承州,连他都觉心里不平衡。
如今想来都怪他,将军当时就怀疑她的身份可疑,是他要求将军别查了,如今想来他还真是有愧将军。
苏邈邈无聊便出了院子闲逛着,身旁的小鹦鹉嘴里不断念叨着,“这日头可真好啊姑娘,你瞧满院子的海棠花都开了。”
苏邈邈望过去,忍不住赞叹道:“好漂亮啊。”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花瓣被风吹起在空中打着旋,渐渐的越来越多,被风吹散,犹如一场雨,零零散散的落下,犹如一场花瓣雨。
她忍不住抬手去接,一片花瓣正巧落在了她的掌心,她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突然耳边好像有马蹄声,她视线落在拐角转弯处,率先入眼的是马头,紧接着是马身。
视线猛然往上抬,一眼便看见了骑在马上的男人,对方面无表情,眸子如刀般落在她身上,随即他突然笑了起来,“终于找到你了,邈邈。”
话落的同时,男人手中的剑朝着她飞了过来,正往她脖子割来。
瞬间清醒,她猛然从床上坐起,耳边是一声接着一声的轰鸣雷声,原是梦,过于真实,让她久久不曾回过神来,方才那种心跌入谷底的恐惧感还犹在心头。
又是一声闷雷,她身子忍不住缩了缩,突然窗户传来声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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