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寒看清来人,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想过自己或许会得救,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先来的会是温言。
温言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拿起对讲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指挥官,我是温言!我已经找到山洞了!谢首长和杨辉都在这里!还有很多村民,请求支援。”
她说得很专业,冷静地汇报着洞内的情况,人数,以及伤员的大概情况。
一时间,谢松寒都有些恍惚,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怎么来了?”谢松寒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温言把身上的应急食物拆下来,勉强挤出笑容,“当然是来救你啊。”
她说完就把应急食物扔给杨辉,让他分给那边的村民去吃,然后掏出一根火腿肠递给谢松寒。
谢松寒摸着火腿肠,发现上面还是温温的,他真的不知道这一路温言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温言有些踉跄,谢松寒赶紧伸手扶住,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她只觉得眼皮沉重,浑身无力,意识在混沌中飘荡。
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想动,却抬不起手指。
朦胧中,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声音焦急而担忧,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在耳边低语。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个冗长而疲惫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温言终于感觉到一丝温暖,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适应了光线后,她看到谢夫人正坐在床边,眼眶红肿,握着她的手,一脸关切。
周围还围着谢老爷,谢松文和谢松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妈。”温言的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言言,你醒了!”谢夫人激动地握紧了温言的手,“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言转头,看到隔壁病床上,谢松寒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他脸色苍白,下巴上有一道明显的擦伤,绷带上隐隐渗出血迹。
“爸,您快让他躺下。”温言急切地说,“他身上还有伤呢。”
谢老爷赶紧过去按住谢松寒,“你躺着别动,你和言言都在一个病房,有什么话等她好些了再说。”
温言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得像火烧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夫人连忙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医生说你已经昏迷两天了,”谢夫人心疼地说,“身子还很虚,先别着急说话,等医生来检查过再说。”
谢夫人说着,便让谢松文和谢松时先出去,病房里只剩下她和谢老爷。
温言喝了点水,感觉嗓子舒服了一些,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谢松寒怎么样?山洞里的村民都安全了吗?”
谢松寒看着温言焦急的眼神,心头一颤,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村民也都安全了,你放心。”
“你还是太急躁了,”谢松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怎么可以一个人就跑过去,还带着那么多东西。”
“万一,你被困在里面怎么办?”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
谢夫人笑着拍了拍谢松寒的手背,“好了好了,少说两句。言言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要不是言言,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当时的情况我可是都听医生说了。”
温言连忙解释,“当时情况紧急,那棵大树正好倒在路中间,把路堵死了,缝隙又小,只有我能勉强钻过去。我当时想着,山洞里那么多条人命,我不能退缩。”
谢夫人握着温言的手,眼眶又有些湿润。
“好孩子,谢家娶了你这样的媳妇,真是家门之幸啊!要不是你,松寒他……”谢夫人哽咽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温言心里却有些疑惑。
她以为自己救了谢松寒一命,两人之间的距离应该会拉近一些,可谢松寒和她一对视,却立刻移开了目光。
难道是因为一个大男人被自己救了,觉得没面子?
温言心里胡思乱想着,一边输液一边看着窗外。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谢舒画和温婉宁走了进来。
温婉宁不是被接回去了吗?
为什么又出现了?
温婉宁则走到温言床边,一脸关切地问道。
“言言,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我给你带了些水果,你多吃点。”
她将手中的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
温言看着温婉宁虚伪的笑容,心里一阵冷笑。
她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谢谢你的关心,我感觉好多了。”
谢舒画站在谢松寒的床边,眼圈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哥,你吓死我了!医生说你伤得很重,我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谢夫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舒画,你哥需要休息,你赶紧回去吧。”
谢舒画还想说什么,却被谢松寒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她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退到一旁。
温婉宁见缝插针,状似无意地感叹道:“言言,这才半个月不见,你就成一等功家属了,以后我都不敢随便来走动了。”
温言心里明白,温婉宁这是在故意挑拨离间。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温婉宁一眼:“你这话说的,就算是一等功家属,大家也是姐妹,怎么能说这么生分的话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温婉宁脸色一僵,连忙摆手解释:“言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她还没说完,就被谢松寒冷冷地打断了:“我和温言都需要静养,无关人等不要打扰。”
谢松寒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威严。
温婉宁和谢舒画脸色都有些难看,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谢松寒一等功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谢夫人和谢老爷今天就是去处理这件事情去了。
谢家虽然获得了一等功,但他们一向低调,只想低调处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