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的阴霾逐渐散去,曾经人满为患的医馆,如今病人寥寥无几。
林悦看着这场景,视觉上医馆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稀稀拉拉的病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光影斑驳。
听觉上,原本喧闹的医馆现在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偶尔传来几声病人的轻咳。
空气中不再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令人窒息的绝望,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草药香,混合着新翻泥土的气息,那是希望的味道,林悦嗅着这股气息,感觉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一些。
她看着逐渐恢复生机的城镇,欣慰地笑了,阳光洒在她脸上,她能感觉到那丝丝暖意,映照出她眼中的坚定和光芒。
然而,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孙药商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囤积的药材砸在手里,眼看着就要血本无归。
妒火和贪婪在他心中翻涌,让他面目狰狞,林悦看着他那扭曲的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厌恶。
他阴恻恻地一笑,那笑声像冰刀刮过玻璃一样刺耳,心中酝酿着一个恶毒的计划。
“听说了吗?林姑娘的药方有问题!”孙药商的声音如同毒蛇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林悦听到这声音,感觉像是有一条冰冷的蛇在身上爬行,非常不舒服。
“我有个远房亲戚,吃了她的药,非但没好,反而病情加重,现在已经……”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氛围,“已经……不治身亡了!”
谣言就像瘟疫一样,迅速传播开来。
原本对林悦感恩戴德的百姓们,脸上渐渐浮现出怀疑和恐惧。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林悦听到那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苍蝇在耳边飞,很是烦躁。
“真的假的啊?不会吧?林姑娘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大伯家的儿子,吃了药之后,也上吐下泻的,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恐慌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将林悦包围。
她感觉到周围的目光,从感激变成了怀疑,从敬佩变成了警惕,那些目光像是一根根刺扎在她身上。
她仿佛置身于暴风雨中心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噬。
陈大夫急得团团转,林悦能看到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这可怎么办?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造谣!林姑娘的药方救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害人呢?”
王猎户气愤地握紧拳头,他那粗糙的大手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肯定是那孙药商搞的鬼!我去找他算账!”
刘工匠也义愤填膺:“太卑鄙了!林姑娘,你别怕,我们相信你!”
林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心中还是泛起一丝委屈,自己的药方救了那么多人,怎么会被如此污蔑?
但她很快就压下了这种情绪,她知道现在必须要坚强面对。
她环视四周,目光坚定而沉着,视觉上她看到的是一张张怀疑和期待的脸。
“大家安静一下!”她清脆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人群,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林悦缓缓开口:“我林悦以性命担保,我的药方绝对没有问题!如果有人因为我的药方出现任何问题,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孙药商身上,眼神锐利如刀,孙药商被这目光刺得一缩。
“至于那些散播谣言,污蔑我的清白的人……”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奉劝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孙药商脸色一变,眼神闪烁,不敢与林悦对视。
人群中,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缓缓站了出来……
赵乞丐颤巍巍地站了出来,他骨瘦如柴,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林悦看着他那瘦弱的身躯在风中摇晃,有些担心他会摔倒。
“林姑娘的药,救了我的命!”他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
“我当时病得快死了,是林姑娘不嫌弃我脏,给我施药,给我送饭,我才活下来的!她是个大好人啊!”赵乞丐说着,竟对着林悦深深鞠了一躬,他瘦弱的身躯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倒下,林悦赶忙上前扶住他,触碰到他那干瘦的手臂,感觉像摸到一把干柴,却充满了令人动容的力量。
林悦轻声说道:“老人家,您不必如此,医者仁心,这是我应该做的。”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对赵乞丐的话半信半疑。
“还有我!”王猎户粗犷的声音响起,他大步走到林悦身边,像座山一样挡在她面前。
王猎户平日里最看不惯这种发国难财的人,他的父母就是因为疫病时买不起药而去世的,所以他对孙药商的行为深恶痛绝,当他发现孙药商的恶行后,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哪怕会得罪孙药商这个有权有势的人,他也毫不畏惧,因为他心中有着一股正义的火焰在燃烧。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啪”地一声扔在地上,药材散落一地。
“这是我从孙药商的药铺里找到的,都是治疫病的药材!”
刘工匠也站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简易的呼吸器,刘工匠一直很敬佩林悦,他觉得林悦不仅有医术,还有一颗为百姓着想的心。
他记得林悦当初教他做呼吸器时,是多么的耐心细致,一点也没有嫌弃他这个工匠手笨,所以他今天一定要站出来为林悦说话,报答林悦的恩情。
“林姑娘为了救人,连夜教我做这个!她说,有了这个,病人呼吸就能顺畅些!她一心想着救人,怎么可能害人?”刘工匠义愤填膺地指着孙药商,“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还有人性吗?!”
一时间,群情激愤,众人纷纷指责孙药商,像潮水般涌向他,将他团团围住。
孙药商脸色煞白,眼神闪烁,像只过街老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支支吾吾,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林悦看着这一切,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她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医馆里,正义的氛围浓烈得几乎要凝成实质,压得孙药商喘不过气来。
孙药商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眼神阴狠地瞪了林悦一眼,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他走了,却留下了一句话,飘荡在空气中,令人不寒而栗,“这事儿,没完……”
孙药商灰溜溜地逃离了众人的视线,却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一回到家就摔了茶杯,咬牙切齿地骂道:“小贱人,敢坏我的好事,老子跟你没完!”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哼,县令大人是我的老相识,只要我略施小计……”他阴险地笑了,仿佛已经看到了林悦身败名裂的样子。
他备了一份厚礼,偷偷摸摸地来到县衙,满脸堆笑地对县令说道:“大人,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县令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亮了,不动声色地收下,笑呵呵地问道:“不知孙老板有何贵干啊?”
孙药商添油加醋地将事情颠倒黑白,把林悦说成一个妖言惑众、图谋不轨的恶毒女人,又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声泪俱下地控诉林悦的“罪行”。
县令听完,故作沉思,实则心里早已偏向了孙药商。
毕竟,银子才是硬道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孙老板放心,本官定会秉公处理,还你一个公道!”
消息传到林悦耳中,她冷笑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他执意作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胸有成竹,丝毫不慌。
第二天,县衙外聚集了大批百姓,他们都是自发前来声援林悦的。
陈大夫、王猎户、刘工匠、赵乞丐等人更是站在最前面,义愤填膺地为林悦辩护。
“林姑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孙药商才是真正的坏人!他囤积居奇,发国难财,罪该万死!”
“我们都相信林姑娘,她绝对不会做坏事!”
百姓们的呼声震耳欲聋,县令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林悦在百姓心中竟然有如此高的威望。
再看看王猎户等人提供的证据,以及林悦提供的药方和详细的制药流程,县令顿时明白自己被孙药商骗了。
他脸色铁青,一拍惊堂木,怒斥道:“孙药商,你竟敢欺瞒本官,罪加一等!来人啊,给我把他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此时,孙药商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苦苦哀求,嘴里念叨着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然而百姓们却齐声高呼“打得好,打得妙”,那声音如雷鸣般在县衙外响起,震得孙药商耳朵嗡嗡作响,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从孙药商的视角看,他只看到周围百姓那一张张愤怒的脸,还有县令那冰冷的眼神,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每一下板子打在身上,都像是一道宣判他罪行的钟声。
从百姓的视角看,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畅快,每一声孙药商的惨叫都像是最美妙的乐章,他们紧紧地握着拳头,仿佛自己也是这场正义审判的参与者。
孙药商被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悔不当初。
围观的百姓们拍手称快,大呼过瘾。
林悦的名声更加响亮,众人对她更加敬佩。
城镇里一片欢呼雀跃,仿佛过年一般热闹。
然而,林悦的眉头却微微皱起,心中隐隐不安。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孙药商的背后,似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着这一切……
“胡瑾,我总觉得……” 林悦看向身旁的胡瑾,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