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爷子最后还是没有阻止裴暨白和言夫人离开,他的手机也在大约三分钟后,收到了裴暨白发给他的消息。
【裴暨白】:外公今天不用来接我啦,妈妈来找我回家吃饭。
“知道了,我都看见了。”裴老爷子和安溪坐在路边苦笑一声。
目送言家的车子离去,安溪感觉达成目的就决定走人了,她朝裴老爷子摆摆手:“那裴爷爷我也回家啦,拜拜。”
却被裴老爷子拉住,“小安溪别这么着急走嘛。”
老人家一袭唐装平时那张威严的脸,此时笑的和善:“之前你救了暨白的事,爷爷还没有正式感谢过你吧。”
“要不要跟爷爷回家吃饭?如果我最近收的消息没错的话,你爸爸和大哥应该还在F国办事吧,正好今天爷爷请客,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要换做平时安溪可能就拒绝了,但今天她看出老人家笑容之下的心神不宁,想到好歹也算是自己一手推动的发展。
“好吧。”安溪最后还是同意了。
她指着路边停靠的自家车辆对裴老爷子道:“那裴爷爷你等我一下,我去和司机叔叔知会一声。”
“好。”裴老爷子往旁边侧开身。
不过说是这么说,裴老爷子也不可能真的那么心大的,就把裴暨白彻底的放出去,还是要试探一下对方去言家之后的状况的。
车上,他打了一通电话给裴暨白,这个时间对方已经到言家了。
裴暨白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洗包菜,言苏御就在旁边剥豆角,今天言夫人难得准备自己下厨。
“我剥的好累——”旁边言苏御受不了了,他看着裴暨白手里洗包菜的动作,感觉对方这个好像比较轻松。
便单手晃着裴暨白的肩膀提议:“我们换一下吧,我剥了一大碗,还剩一小半了,你帮我剥完,你看我的手都红了。”
他向对方展示,自己为了掰豆角已经发红的手。
“那好吧。”裴暨白没什么意见的调换菜盆。
他不由回头看着正在厨房忙碌的言夫人,以及就在自己旁边勤勤恳恳洗菜叶的言苏御。
没有针锋相对,只有淡淡的人间烟火。
想到今天自己不自觉叫言苏御弟弟,对方似乎也没有反对,当时这个称呼,裴暨白其实完全是慌乱之下喊出来的。
要是换做平时,他根本不敢这么喊。
因为他其实多多少少都能察觉到,言苏御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今天体育课上他都做好,会被言苏御嫌弃的准备了。
但对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而且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平平安安的来到了言家,妈妈也没有嫌弃自己,或者无视他,甚至刚刚还问他喜欢吃什么菜。
这一切就像是神明,给他带来了一场美梦一样……
“叮叮——”的手机铃声,惊醒了裴暨白,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慌忙的接通:“外公!”
“暨白。”
电话那头传来裴老爷子沉稳的询问声:“怎么样,去言家和弟弟相处的还愉快吗?”
说是和言苏御相处,但实际上就是在侧面打听他在言家的情况。
“挺好的外公。”面对熟悉的人,裴暨白的声音不由的带上点欢快。
“我和弟弟在洗菜呢,妈妈说今晚要亲自做菜给我们吃,晚点我们还会一起出去逛街,她说今晚我还可以住下来,等明天直接和弟弟一起去学校。”
仔细听了一下,裴暨白的声音里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委屈,裴老爷子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慢慢放下,脸上不由的也带上了笑。
“这样啊,那听起来可真是个好消息。”
“那么暨白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外公知道吗?”
“知道了外公。”裴暨白乖巧的回应。
挂断电话,裴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未散就突然注意到旁边安溪,使劲翻书包的动作。
“怎么了?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学校了吗?”
安溪将视线先从书包中挪开,实话实说:“我的一个作业本好像不见了,里面是我的笔记。”
裴老爷子眉头一皱:“那要不要回去拿?我们现在调转车头的话来得及。”
“算了吧,反正里面的作业不多,明天我早点到学校应该还能补得上。”
就是安溪在心里跟系统纳闷:“我明明记得那本作业,我就放在桌面上,和待拿走的那一堆书放在一起呀,怎么会没有呢?”
系统:【会不会是你不小心拿的时候滑出来了?】
安溪疑惑:“可能吧。”
与此同时的言家别墅,裴暨白和言苏御将准备好的菜,放到了厨房里言夫人的身边。
“妈妈我们搞定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言苏御问。
“不用了。”言夫人洗干净手擦干,温柔的摸了摸言苏御的脑袋:“辛苦了。”
她的视线又落在了旁边,安安静静的裴暨白身上,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在裴暨白怔愣的眼神中,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去写作业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裴暨白的眼睛莫名的感觉有点酸涩,他快速的低头,带着点鼻音的“嗯”了一声,明明想动却僵在了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这时他感觉手腕被突然拉住,言苏御扯着他往楼上的方向走:
“走吧,我们去写作业了,晚点叫佣人给你布置房间,先来我房间写作业吧。”
“可以吗?”裴暨白有点受宠若惊,因为他清楚,房间其实是一个人很私密空间的。
言苏御头都没回的小声道:“今天之前是不可以的,但看在你今天在体育课上想救我的份上……就给你破一次例吧。”
裴暨白进入了言苏御的房间,大概是曾经为了调节言苏御心理问题的关系,所以他的房间整体都是暖色调,很大。
还有一个巨大的玻璃展柜,里面是各种枪支武器的模型,言苏御来到书桌边拿出各种作业,裴暨白就将书包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拿出一本作业本,上面的名字赫然正是[安溪]。
裴暨白显然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莫名有点心虚,但并不后悔。
因为他真的很想知道一个答案。
裴暨白仔细的翻开作业本,翻到笔记最多的那一页,并从书包的夹层中,掏出了被捏到皱巴巴,但后来又被人仔细展平的纸条。
紧张的开始对比字迹,放在一起这么一看,虽然作业本上的字,被刻意扭曲过,显得不是很明显,但旁边用便签贴上去的笔记字迹却是十分成熟。
而这份字迹几乎与纸条上的字迹,赫然一模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个人手。
“是她,真的是她。”
安溪,当初在商场安慰自己的人就是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