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甫一进院子,雷兴军便极速般跳下马车,对着自己的贴身小厮刘福高声喊道:“我要立刻沐浴,速速给我备来热水!”
言罢,雷兴军便如疾风般朝着自己的房间疾驰而去。
刘福赶忙应道:“遵命,二爷。”
覃氏从房间里走出,嗅到自家儿子身上的异味,不禁面露惊愕之色,好奇地问道:“二郎这是怎么了?”
雷老大无奈地叹息道:“二郎被分到了臭号,乡试这几日都快被腌制成‘臭鱼’了。”
覃氏一听,眉头紧紧皱起,满脸忧虑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会不会影响二郎此次乡试的成绩呀?”
雷老大也是满面愁容,哀叹道:“只能看二郎自己的造化了,希望他没被这几日的折腾摧残了身子和心神。”
此刻,覃氏见雷兴才从马车上缓缓而下,赶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四郎,我已请了大夫,让大夫给你瞧瞧。”
雷兴才见覃氏如此关切,虚弱地靠在小厮身上,虚弱地回答道:“好,有劳大伯母了。”
于是,雷兴才在小厮的搀扶下,亦步亦趋地跟着覃氏朝正厅走去。老大夫把完脉后,微笑着说道:“贵府公子的身子只是稍显虚弱,这几日需要精心调养一番。膳食方面需多加注意,要清淡为宜,切忌暴饮暴食,遵循少食多餐的习惯即可。也不必使用大补的药材之类,以温补的药膳为佳。”
覃氏急忙问道:“烦请大夫告知我们哪些是适合四郎的温补食材,还有这些食材该如何烹饪?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老大夫笑着回答道:“无妨,我即刻写一个单子给你们,你们依此照做即可。”
雷老大赶忙道谢:“有劳大夫了。”然后又让小厮去取来笔墨纸砚,待老大夫写完单子。
此时雷兴军已沐浴完毕,换了身清爽衣裳走出来,终于感觉自己如脱胎换骨般干净了。
雷老大和覃氏见到雷兴军走进来,心中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觉得自家二儿子应该并无大碍,但还是让老大夫看看比较稳妥,于是赶忙又让老大夫给儿子把脉。
雷兴军坐下后也十分顺从地将手递过去,老大夫把完脉后说道:“这位公子身体虽有些虚弱,但底子稍好一些,只需用温补之法,便可药到病除,两位公子可用同样的膳食进补。”
覃氏听闻,赶忙问道:“劳烦大夫给我们多开一份,我们先去贵医馆将药材买回来。”
于是等老大夫将单子开好,雷老大给了诊金后,便让下人驾着马车如离弦之箭般送老大夫回医馆,再将单子上的药从医馆买回来。
而雷兴军看到父母那忧心忡忡的模样,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努力强忍着,不想给自己造成太大压力,便安慰道:“爹,娘,莫要担心,那几日虽环境恶劣,但儿子并未被影响太多,考试时也算一帆风顺,我已经竭尽全力,结果如何我都能坦然接受。再说,我今年才二十二,正值青春年华,即使此次名落孙山,我还可以继续拼搏,等下一次再来。”
雷老大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二郎啊,凡事要往好处想,爹娘就怕你钻牛角尖。过几日就放榜,咱们就在府城里静候佳音。”
雷兴军斩钉截铁地说道:“爹,娘,若这次仍未中,孩儿定当破釜沉舟,全力以赴,争取下一次能榜上有名。”覃氏和雷老听后,纷纷表示支持。
雷兴才见状,立马转移话题:“大伯,大伯母,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咱们先吃饭如何。”
覃氏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说道:“瞧我这记性,真是老糊涂了,我这就去将备好的饭菜给你们端来,你们吃完就好好休息。”说罢便如一阵风似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须臾之间,覃氏便携着丫鬟,如一阵轻风般将备好的肉粥和几碟菜肴提了进来。雷兴军和雷兴才两人见状,如饿虎扑食般迅速坐到饭桌前,大快朵颐起来。风卷残云之后,两人便直接回房歇息。
待二人悠悠转醒,已然是次日清晨。两人醒来后,各自的小厮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厨房,将覃氏依着老大夫的方子准备的早食提进屋内。
雷兴军用罢早饭,便如老僧入定般坐到书桌前,开始默写自己的答案。雷兴才则先是差人打来热水,洗了两遍,方才觉得通体舒畅,随后也坐到书桌前默写答案。
第三日,两人的身体已恢复大半,便打算出门去结交其他秀才。毕竟,万一有人高中,那可都是日后的人脉资源。
雷老大和覃氏得知二人外出的缘由后,二话不说,一人递上二百两银票,又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饮酒之类的话。叮嘱完仍觉不放心,又对跟随的小厮们耳提面命一番,这才放行。
此后数日,两人每日皆在外应酬结交,期间自然少不了饮酒作诗。好在二人皆是有分寸之人,并未贪杯。
放榜之日,一家人早早便来到榜前翘首以盼。雷家一行人在状元楼的大堂端坐,本欲订二楼的包房,怎奈此刻二楼早已人满为患,雷家一行人只得在大堂安坐。
刘福和雷兴才的小厮王安请示过自家主子后,如脱兔般朝着放榜的人群狂奔而去。待官差将红榜张贴出来时,二人尚未挤进第一排。好在二人都颇为机敏,一番商议后,一人从后往前瞧,一人从前向后看。
刘福心中暗自揣测,自家主子即便能够金榜题名,恐怕也会因名次靠后而难以引人注目。于是,他当机立断,表示要从榜单的末尾开始寻找。
经过一番艰难的挤兑,刘福终于来到了最后的榜单处。他定睛一看,此刻雷兴军的名字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赫然在列。
这一发现,让刘福欣喜若狂,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他激动地喊道:“中了,我家公子中了,哈哈哈哈哈!”
而从前往后看的王安,当他看到自家公子的名字位列第十七时,也喜不自禁,如获至宝,狂喜地叫道:“中了,我家公子中了,哈哈哈哈哈!”
其余正在看榜的人们,听到两人公子高中的喜讯,不约而同地向他们道贺,顺便询问他们的公子年岁几何,是否已定亲或成亲等等。
这两人本就机敏过人,自然不会轻易透露雷家人的信息。待到两人千辛万苦来到状元楼时,正好看到雷老大和覃氏满脸笑容,犹如春风拂面,热情地接走前来报喜的人。
之后,大堂里的学子及学子的家长也朝着雷家人恭喜,雷家人寒暄了一番才回到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