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八斤将一包煤炭渣子放到了李柱国的面前,并且对他说道:“这是那三个小逼崽子烧我侄女家的房子时,用来引火的,李村长,我想问一下你,这些东西你可认识?”
李柱国盯着那包煤炭渣子,半晌都没有做声。
叶八斤看一眼他的鞋底子,对他说道:“你鞋底子上粘的是煤炭吧,也只有煤炭才是这样的色儿;还有,你这屋子里烧的也不是柴火吧,如果烧的是柴火的话,绝对不会是这个味道,也不会这么没烟儿,老哥呀,你是不是在爬爬山里挖出了煤炭?”
李柱国冷声回答他道:“怎么可能,爬爬山怎么可能挖得出煤炭,你想的也太多了!”
叶八斤指着那包煤炭渣子问他道:“那这是什么东西,你鞋底子上的煤炭又是哪来的,你屋子里烧的又是什么?”
李柱国冷冷地看着他不回答。
叶八斤问他道:“老哥呀,挖出煤炭是好事儿呀,你咋还不愿承认呢?”
李柱国不理睬他。
叶八斤也不管他理不理自己,他接着说道:“老哥呀,如果后山真的有煤炭资源的话,你应该上报才对呀,你怎么能偷偷的自己挖自己卖钱,却不管我们这些兄弟伙儿呢?”
李柱国冷冷地问他道:“你想要什么?”
叶八斤笑看着他,说道:“我不想要什么,我觉得你应该上报给公社,由公社来决定如何开采,因为,煤炭资源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而是国有资源,你挖一点自家用可以,但你要是挖多了,就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就是在犯罪,严重的话,有可能会吃枪子儿的!”
李柱国哼他一声,说道:“你倒是会给我扣帽子,你不就是想分一杯羹么!”
叶八斤摇着头说道:“你错了,我并不想分一杯羹,我就是在提醒你,做人不要太贪心,太贪心的话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希望你能有好的结果,因为,你我本是同一战壕的人,你要是没有好的结果,我会非常伤心的!”
李柱国没有做声。
叶八斤劝他道:“老哥呀,煤炭这种东西,是国家的重要资源,你不可能瞒着国家将它全部变成你或者你们村子的私有财产,而且,你现在也瞒不住了,大队长已经知道了,他那个人跟个炮仗似的,你要是不给他一个交待,他绝对能带着民兵来抓你,你相不相信?”
李柱国冷冷地问他道:“是你告诉大队长的?”
叶八斤点一下头,坦荡地说道:“是我告诉的,但我并不是想害你,我是在救你,你想想看,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老哥呀,外面现在正在严打呀,你看街面上的小混混们多老实,连那些小混混都知道要躲风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要往枪口上撞呢?”
李柱国沉默着不做声。
叶八斤接着对他说道:“原本,发现煤炭是一件好事情,也是一件功德事,但你如果继续偷挖下去的话,好事便要变成坏事了,老哥呀,你听我一句劝吧,你及时收手吧,你要是及时收手,你的利益就能最大化,除了利益最大化外,说不定你还能名留千史呢!”
李柱国翻他一个白眼儿,反驳他道:“什么名留千史,我一个老农民,要那个虚名儿做什么?还有,我要是收手的话,哪还有什么最大的利益,你这不是忽悠我吗?”
叶八斤认真地对他说道:“我怎么会忽悠你,你是我老哥,我忽悠你干什么?我不仅没有忽悠你,我还尽量给你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就你之前挖出来的那些煤炭,我让大队长尽量不要追究,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队长起初不答应,我和他好一顿掰扯过后,他才勉勉强强同意了,另外,我还让他给你记功劳和奖励,他也一一答应了,老哥呀,你可不能枉费我的一片苦心啦!”
李柱国的神色再次松动了一些,但他依旧没有给出回答。
叶八斤见他这样,直接吓唬他道:“老哥呀,你不会是还放不下山里的那些煤炭吧,我跟你说哈,你可不能太贪心了,你要是太贪心的话,说不准真会吃枪子儿的,我这可不是吓唬你,煤炭是国有资源,你挖一点可以,但你要是挖多了,那可就构成犯罪了哈,现在可不比从前,从前偷一点拿一点打一顿便完事儿了,但现在正在严打,严打期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哈,你可不能以身试法哈!”
李柱国定定地看着他,问他道:“大队长真的不追究我挖出来的煤炭吗?”
叶八斤点着头对他说道:“真的不追究,他要是追究的话,我和你一起与他拼命,我说到做到。另外,我还是再劝你一句,老哥呀,咱们是农民,农民可不能和国家掰腕子,国家有干部有军队,但咱们农民有什么,咱们除了有命有家人,还能有什么?所以,老哥呀,你要知足啊,他们不追究你从前挖出来的煤炭,还给你奖励与功劳,这就很好了呀,你要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呀,如果你不及时地见好就收,等待你的便是法律和枪子儿呀!”
叶八斤的话不可谓不真诚,他几乎是对李柱国掏心掏肺了。
李柱国听了叶八斤的话后,也很是动容。
他看着叶八斤良久,最后,他终于对着叶八斤点了头。
叶八斤见他点头,他高兴地一拍双掌,兴奋地对李柱国说道:“老哥呀,这样就对了嘛,识时务才能成为俊杰嘛!”
两人说完了煤炭的事情,也商量好了后续事宜后,两人的话题便重新回到了叶宝娅身上。
李柱国问叶八斤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叶宝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