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景行似乎是个心思敏锐观察也细致的人。
刚才桑蓦只是顺口一提不介意他的过去,这人便把脖子上那条项链取下来送给他。
无需用言语来解释或者澄清,只是这番直白简洁的话就表明了他的过去,没有任何暧昧对象,或者是好感的对象。
但这才是不合理的!
连白鬼都知道姒景行喜欢同性,总不能这厮主动对白鬼说的吧?
如果不是主动说的,那必然是白鬼看见了什么才察觉到的。
眼下,桑蓦盯着戒环看了一瞬,戒环上面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能量,虽然陌生但桑蓦也从中察觉到了一丝类似的熟悉。
想了想他便明白这种类似熟悉是怎么回事,这戒环上面带着祖巫血脉的能量,应该是玄冥血脉?
桑蓦便问:“它有什么作用?”
姒景行说:“如果你体内的血脉冲突甚至暴走,它可以立即压制你的暴走。”
桑蓦偏头,“说清楚点?比如怎么压制暴走?”
“看起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这点倒是能证实你不是祖巫后人,玄冥是雨和冰之祖巫。”
桑蓦扯了扯嘴角,“所以?该不会我血脉冲突的时候只对我头顶下一场雨?淋雨就能缓解甚至压制血脉冲突?”
姒景行眼神中带着明晃晃的看白痴的情绪,“这种笑话很冷,不过我喜欢听冷笑话,你可以保持这样。”
桑蓦,“......”
这厮还挺会提供情绪价值啊!
姒景行看出了他的无语,轻声笑了一下,“在我面前你随意就好。”
桑蓦接过项链,问他,“那是怎么压制法?不会是将我冻成冰雕吧?”
姒景行却点头,“冰雕倒不至于,只会冻结血液冲突,一旦冲突爆发,它会感应到,那时你也不用面临失忆。”
桑蓦惊讶,“你既然知道怎么压制血脉冲突,那你应该也知道解决的方法?”
“很遗憾,暂时没有。”姒景行这样陈述。
桑蓦,“......”
高看他了,还以为他知道呢。
桑蓦摸出香烟盒抖了一支出来叼在嘴边,顺手就将香烟盒递到姒景行面前,“抽烟吗?”
姒景行抽了一支别在耳背后,“情绪爆发的时候会抽。”
桑蓦,“。”
这人说话真有点意思,莫名其妙的但就是能听懂他的话意。
桑蓦点燃香烟,点了点下巴转过头向前继续走。
姒景行问他,“你是不是养了一只鬼?”
桑蓦,“?”
姒景行说:“你身上有阴气,敏感的人能察觉到,我大致能看到一个虚影。”
桑蓦吐了一个烟圈,“没有鬼眼也能看见?”
姒景行有问必答,“只是一个虚影,看不真切,如果真要形容,那应该是一团能量体。”
能量体啊,桑蓦猜测应该是姒景行的血脉浓度很纯,而且姒景行还能感应到他体内的句芒血脉,顺势做出他有两种血脉的猜测。
这家伙有点深不可测。
不过,和他没啥关系。
接下来的路程,桑蓦便沉默着,姒景行也没说话。
桑蓦又觉得他这个人确实是个有问必答的人,如果没有人说话,也没有让他好奇在意的东西,他就是个不多话的人。
这点挺好。
邪灵睁开眼睛仔细瞧了瞧姒景行,对桑蓦说:“主人,要不然你就和这家伙试试?”
“他的血液好像也挺美味的。”
桑蓦忽然顿住脚步,侧过头看向姒景行,“要不然你放点血?”
姒景行看了他一眼,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取下匕鞘,动作极为利落的对着掌心划了一刀。
邪灵不用桑蓦说就已经明白了这个用意,她飘到姒景行旁边,对着那划开的掌心微微张开嘴开始隔空吸取。
桑蓦恍惚想起邪灵吸他的血时是用舔舐,对姒景行却是隔空吸取。
便是在两人注视下,那血液就好像是被拉成了条状快速上升,然后钻进邪灵嘴巴里面。
只不过姒景行看到的是血液钻进了那团极为模糊的虚影能量体中,他面色无波,什么都没问。
“主人,他的血液确实很美味,而且好像有两种味道,不过和主人的血液相比还是差了些。”
桑蓦点头,“可以了。”
话是这样说着,他伸出左手奇长的两指点在姒景行掌心伤口上,一道无形能量瞬间将那道伤口修复。
姒景行挑眉,“不愧是句芒血脉!”
桑蓦收回手,“走吧,得赶在天黑之前到市区,对了,你能乘坐飞机吗?”
“我要去市区机场飞墨脱,要是不能,那你自己想办法去墨脱。”
姒景行提醒他,“墨脱没有机场,也没有铁路直达。”
“墨脱位于喜马拉雅山脉地震带上,地质构造复杂,自然灾害频繁发生,94年才修建成功了一条简易公路。”
“你要去墨脱坐飞机火车都没有直达,只能换乘。”
桑蓦眨了下眼,忘记这茬了。
他蹙眉,“这么麻烦啊,突然就不是很想去了。”
姒景行接过话,“但还是有想去的一丝意愿。”
他看了眼已经完全愈合的掌心,抬起眼帘说:“你想去,我开车带你去。”
“墨脱这个时节的景色别具一番风情,去看看风景也不错。”
桑蓦摇头,“太耗时了,我现在还有一件相对重要的事情要做,来年冬天再去吧,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姒景行就问:“什么事?”
桑蓦回,“等着杀一个人。”
真的吴三省在哪他也不知道,趁着他还没有失忆之前,这事先了结。
不过要去哪里找吴三省?
似乎只有待在九门吴家周围,才能近距离侦查到吴三省动向。
他决定还是先回一趟京城,带上家里面两只鬼出门去杭州打探敌情。
杭州没有,那就再去长沙,这个曾经九门的老地盘。
有两只鬼帮忙打探更省事,囡囡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没准等他回了京城后,怀疑是他杀了解连环的人就会主动暴露呢?
以身为饵引蛇出洞,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桑蓦为自己的计划点赞,“那就先回家。”
姒景行顺溜接话,“好啊,正好我去你家里做做客串个门,熟悉地儿了方便以后找你。”
“......”
这厮那张冷峻脸真的不像是个会说这样话的人!
何况,为什么要用上那种淡薄的音色语气说出这番话!
桑蓦憋着槽点,到底还是吐了槽,“你原本就是这样性格的人?”
姒景行突兀地轻笑一声,“看来你对我有很严重的滤镜。”
“.......”
“我这张脸还让你满意吧,这是不是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桑蓦一阵无语,“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