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皎又是一剑刺去,根本没给黑雾说完话的机会。
黑雾急急避开,方才已经挨了一剑,若是再来一次,它的本体必受重伤。
傅闻皎双手结印,洒出灵网,眼看着灵网已经封住黑雾,马上就要将其绞杀。
黑雾一惊,连忙撤走,不敢再久留。
即便如此,它的颜色还是淡了些许。
“她可是……”
空中留下一道嘶哑的传音。
晏婳情一怔,挨千刀的,跑都跑了还要坑她一把。
“公子,我好怕~”
她急急出声,盖过黑雾的声音,声音里还染上些哭腔。
傅闻皎收起剑,刚抬头看晏婳情一眼,就急忙背过身。
晏婳情还保留着现代的习惯,睡觉时只穿了件薄薄的寝衣。
因着方才挣扎的动作,领口敞开,露出标致的锁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红色的小衣与瓷白的肌肤,足以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再往下看,甚至能看见小衣上绣着的一角鸳鸯。
傅闻皎眸光一烫,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今、今夜我会在门外守着,还、还请姑娘放心。”
说完,他就急匆匆的出去,又掩好房门。
月色照耀下,晏婳情清晰的看见,傅闻皎红透的耳尖。
她伸手整理好衣服,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还哪到哪,她得再加一把火。
让傅闻皎对她这个未来的师妹,印象更加深刻。
晏婳情掀开棉被,披好外衣后赤脚走出房门。
“嘎吱——”
房门被从内打开,晏婳情红着眼眶,瑟缩着肩膀:
“公子,我做噩梦了,你陪陪人家好不好~”
傅闻皎不敢看她,忙低头看向地板: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方才是我疏忽,今夜我就守在房门外,姑娘不会再有事。”
晏婳情又走近两步,傅闻皎连连后退,直到整个后背都抵上门框。
一只雪白的脚闯入他的视线,根根脚趾莹白圆润,他没由来想起方才看到的画面。
墨发披散在肩头,有几缕还缠在小衣的系带上……
“姑娘,你……”
傅闻皎忙出声制止,不可,不可再上前了。
“可是公子刚刚……”
晏婳情的哭腔更重,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听的傅闻皎心头一颤。
天地良心,他刚刚绝对不是有意为之。
他弦音宗首席大弟子,何时像今日这般窘迫过。
“姑娘,在下方才是无心之举,实在抱歉。”
傅闻皎喉结一滚,整张脸都隐隐发烫。
晏婳情抬头看他,恰巧他喉结一滚。
她这才注意到,他喉结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随着喉结的动作,上下移动。
晏婳情轻笑一声:“那公子可要好好守着我。”
说完,她转身回房。
“嘎吱——”
木门重新被关上。
夜深露重,傅闻皎当真在门外守了晏婳情一整夜,半步未曾离开。
——
姜府,姜楚不惜花重金,买下各种天灵地宝。
每日各种药材,流水似的送进姜雪宁房中。
等姜雪宁睁开眼时,姜楚已经熬白了大半头发。
可她无暇顾及这些,如今她只想知道,晏婳情那个废物到底死没死。
“晏婳情死了吗?”
她传音给黑雾。
这几日因为黑雾受伤,连带着她也虚弱许多。
“还未,她被傅闻皎救下,还谎称自己是姜雪宁,让傅闻皎带她去弦音宗。”
黑雾如实答道。
姜雪宁的指甲嵌入掌心,怎么会,那个贱人怎么会提前遇见傅闻皎。
前一世,明明是傅闻皎来到姜府,一路把她送去了弦音宗。
姜雪宁恨的牙痒痒:“那傅闻皎呢?他对晏婳情是什么态度?”
“傅闻皎被下了移情蛊,前世所爱之人,这一世只会更爱,前世所厌之人,只会更加厌恶。”
听到黑雾这么说,姜雪宁这才稍稍放下心。
前一世,傅闻皎可是爱极了她,甚至在她与魔尊大婚时闯过去。
一想到这,姜雪宁眼底一片柔情,这一世,她也不是不可以好好补偿一下他。
而对于晏婳情那个小师妹,傅闻皎可是厌极了她,毕竟她在弦音宗闯下不少祸事。
姜雪宁看向远空,前世属于她的,这一世谁都抢不走。
她要让晏婳情看看,这一世,所有人都会再次选择她。
而晏婳情,只能像一条狗一样,一次次被抛弃,无论是爱情,亦或是友情。
身中移情蛊之人,前世所爱所恨,今生会更甚。
可还有一种情况,黑雾并不知晓。
若是极爱之人,今生再遇,转眼间极爱之人就会变得面目可憎。
前世之情会被渐渐斩断,两人最终会形同陌路,彻底无缘。
爱意蔓延为恨意,逐渐在心中生根发芽,这才是移情蛊狠毒之处。
即便今生已被抹去记忆,可心底仍旧会下意识抵触,渐渐远离。
姜雪宁缓缓抚摸上心口,因为各种药材的缘故。
她的伤势已经好全,连半点疤痕都没留下。
姜雪宁攥紧指尖,忽的笑起来:
“晏婳情,你杀不死我的,我可是气运之女,若是傅闻皎知道是你伤我至此,必定会更加恨你。”
“黑雾,去给我拦住傅闻皎,万不可让那贱人在我之前赶到弦音宗。”
“是。”
黑雾沉沉应下,又消失不见。
翌日早,傅闻皎早早的准备好早饭。
他已辟谷,这早饭是给晏婳情准备的。
晏婳情下楼时,傅闻皎正坐的远远的,脊背绷的僵直。
看起来倒像是在躲着她。
晏婳情急着赶路,倒也没再逗他,开始坐下吃饭。
哪想因为出神的缘故,她伸手拿包子时,不小心碰到茶杯。
滚烫的茶水洒在手背上,连带着杯子也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忍不住轻“嘶”一声。
傅闻皎闻声,急忙起身过来:
“怎么了?可是早饭不合胃口?”
他想,昨夜已经因为他的疏忽,让她受了惊扰,往后几日一定要照料好她。
晏婳情把烫红的右手伸给他看:
“公子,人家好疼。”
傅闻皎一怔,今早准备茶饭时,他一直用灵力温着饭菜,这么想,似乎是烫了些。
他用灵力把饭菜的温度降了些:
“姑娘现在试试如何?”
晏婳情故意伸出左手,拿勺子舀粥。
只是那勺子歪歪斜斜,还没送进口,就已经在半路上洒了许多。
晏婳情只得放下勺子,声音软黏:
“公子,我右手好疼,拿不了勺子,你喂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