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晏婳情意识还没清醒,脑海中就传来系统咋咋呼呼的声音。
【哇你这个渣女!你怎么睡别的男人的床?!】
晏婳情被刺的心头一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往身下一看,这可不就是池云涧的床,硬邦邦的。
再往前看,池云涧正站在窗前,给养的鸢尾花浇水。
看得出来,花朵是被他精心养护过的。
每一片花瓣都娇艳的很,迎着晨曦微弱的亮光,轻轻摇晃。
直到泛着银光的剪刀被他握在手中。
“咔嚓——”
一道脆响传来,是花茎和刀刃摩擦的声音。
鸢尾花摇摇欲坠,又被他用掌心托住。
颜如玉坐在他肩头,手里捧着颗葡萄:
“池池,为什么浇水后又要剪掉它?”
池云涧捏着那朵断了茎的花,轻轻一转,花瓣便在他指尖转开。
淡紫色的花瓣衬的他手指愈发修长白皙。
他唇角挂起笑,把花放进小木偶的怀里:“送给你。”
颜如玉把剩下半颗葡萄塞进嘴里,又抱着花蹦蹦跳跳的去找晏婳情。
小小一个,动作倒是挺快,拽着被子一角爬上床。
他把花别在晏婳情发间:“好看。”
池云涧也走过来,在小桌前坐下:
“昨夜见你趴在小桌上睡着,恐你会染风寒,我便擅自做主,让你去床上睡,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见晏婳情愣神,他又问:
“姑娘为何来这?”
晏婳情藏在袖摆中的指尖一顿。
这货突然问她这事干嘛,莫不是识透了她的身份?
不应该啊,纳兰阮和她说,这丹药万无一失。
就算是货真价实的鲛人和她站在一起,也看不出来她是假的。
斟酌下,她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托我替她来找个东西。”
池云涧曲指敲敲桌面:“姑娘不如和我说说是什么东西,兴许我也能帮着找找。”
“若是小东西倒也好找,可若是像玉麒麟这般珍贵的东西,那便难找了。”
语毕,他又道:“姑娘,你看呢?”
晏婳情嘴角一抽,坏了,这波冲她来的。
纳兰阮那缺货果然不靠谱,她才见池云涧两面,底子都快被他抖完了。
“若是像玉麒麟这般的东西,我也不敢一个人来找。”
“殿下身子需要静养,我怎好劳烦你。”
她半开玩笑半是真话,避免正面回答。
怎料池云涧却坦然一笑,伸出两指探向心口:
“玉麒麟就在我心口,姑娘想要,放心来取便是。”
晏婳情坐直身子,不自觉蹙起眉头:“殿下此话何意?”
她就知道,这病美人绝没有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指尖溢出丝丝缕缕的灵力,以免池云涧玩阴招。
这里对她灵力的限制,虽说没有桃花岛那么强烈。
可想要自如运用,终究是有些困难。
注意到她的戒备,池云涧也不恼,反而伸手替她斟茶:
“池某只是觉得,我与姑娘有缘。”
晏婳情一愣,这人和落音一样,脑回路都有点不正常。
一个个都爱说和她有缘,有个屁的缘。
见她明显不信,池云涧收回茶杯,轻咳两声道:
“姑娘,外面有一场戏,我猜你会喜欢。”
晏婳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用灵力托着送出去。
长安殿内一时间寂静下来,颜如玉坐在他肩头,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为何要让她来取你的玉麒麟呢?”
池云涧把手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那也得她有命来取才行。”
“怪事,她竟然没对我撒谎。”
方才剪下来的那朵鸢尾花,被他洒下灵药。
晏婳情戴着它,竟然没有丧失神智,真是怪事。
颜如玉摸不透他的心思,便跟着点头如捣蒜:“池池最好啦~”
——
主殿外,清波头戴帷帽,跪在殿外,她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
“阿达,求你见见我好不好?”
“阿达,你说过的,会待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昨日因着晏婳情埋下的炸丹,那么噼里啪啦一顿炸。
整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昔日里大方温婉的清波公主,现在样貌可恐,形若疯妇。
医侍换了一批又一批,得出的结果都是这毒无药可解,公主后半辈子就这样了。
她疯疯癫癫的去找海达,那时海达正在床上宠幸女人。
一看她这模样,险些把他吓的不举。
他最初临幸清波,就是因为她那一张脸,再加上她会玩的花样多。
每次都把他伺候的很好,尤其是那一张小脸染上红晕。
再楚楚可怜的求他,虽说他知道是欲拒还迎的手段。
可每次还是止不住,一直到天亮。
可现在清波样貌已毁,又无药可解,他看着就害怕,怎会待她如从前。
清波还记挂着往日的温存,脸上清泪纵横:
“殿下,你不能弃我于不顾啊,你曾说过,我会是你唯一的妻。”
她从半夜跪到天亮,得到的回答也只不过是殿内传来的**声。
一声比一声娇媚。
直到嗓子几近嘶哑,她才绝望道:
“海达,都是因为晏婳情那个贱人,你才疏远我的,对不对?”
“你以为一直留着她,她便能喜欢上你了么?你做梦!”
“昔日我为了你稳坐宝位,替你做出多少牺牲,你会遭到报应的!”
“……”
刚到门口的晏婳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清波指着她鼻子骂。
她掏掏耳朵:“骂我的听多了,我现在都嫌她骂人的技术不行,跟挠痒痒似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嘴那么毒?】
“我和她当然不一样,她和姜宁雪一样,惯会拿嘴当屁股使。”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统子就想歪了,支支吾吾道:
【你这车速,直接起飞啊。】
“一语双关的话,是你自己太皇心,第一时间就想岔了。”
系统和她正争辩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
海达打开殿门,身上只随手披一件外套,前胸还留着不少道抓痕。
他满脸阴鸷:“清波,你别忘了,你坐上这个位置,靠的人是我。”
“我既然能让你坐上这个位置,也能一脚把你踹下去。”
他从未对清波动过真怒,如今他这么一吼。
清波才猛的回过神,开始连连道歉:
“阿达,对不起,都怪晏婳情那个贱人,是她挑唆的我,我才会这么说的。”
她声音嘶哑,显得有些难听,海达忍不住蹙起眉头。
“我挑唆你?你也配和我说话?”
一道清越的女声自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