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雪万万没想到,池云涧居然敢对她动手。
他明明知道,她的师父可是玄冰宫宫主,他怎么敢的?!
五根手指的指骨伴随着一道道清脆的响声,最后全部碎裂。
池云涧从抬脚的那一刻,便是抱着不留余地的想法。
姜宁雪只感觉头痛欲裂,几乎要盖过手上的疼痛。
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她脑袋里无厘头的横刺,要刺穿她的脑袋。
她想要发声,却发现喉咙被死死堵住。
一抬头,池云涧正低头,目光阴沉的看向她。
很显然,这也是他做的。
为的就是堵住她的嘴,他嫌吵,比老鼠还吵。
唐牧野和曲明珠在一旁抱着胳膊,低声蛐蛐。
唐牧野用袖口擦去脸上的汗水和血水:
“曲大力,你说姜宁雪为什么这么难杀?跟他爹的开挂了一样。”
曲明珠狠狠瞪他一眼:“不许喊我曲大力。”
说完,她便扬起拳头,要往唐牧野脸上捶。
后者连忙偏头闪过,边喊边往晏婳情的方向跑:
“你看你看,你还说自己不是曲大力。”
“你这一拳头招呼下来,能给我干散架。”
曲明珠抬脚踢向一颗石头,石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攻向唐牧野腿弯。
他还没来得及躲到晏婳情身后,就已经噗通一声摔个屁墩。
唐牧野暗道不好,正要爬起来。
曲明珠抬脚踹倒他,牢牢踩在他屁股上。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叫什么?”
“曲明珠,你叫曲明珠,方才那曲大力的名字,是江旭阳取的,不关我的事。”
“你要想打,就去打江旭阳去,我我我真不行了,你快把脚撒开。”
曲明珠这才抬起脚,往江旭阳的方向走去。
江旭阳刚忙完,这会正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肚子止不住咕咕叫。
蓦然,他感觉后脖颈有点凉,忍不住打个哆嗦。
还没等他回头看去,就是一只手飞来,向上提起他的耳朵狠狠一拧。
曲明珠是懂怎么揪耳朵最疼的,毕竟她不靠技巧,纯靠力道。
江旭阳疼的吱哇乱叫:“疼疼疼,曲大力你快给我松开!”
曲明珠手上又加重两分力气。
江旭阳被迫跟着她的力道,缓缓站起身,歪着脑袋满脸狰狞。
“江、旭、阳!你喊我什么?”
江旭阳迷茫的眨眨眼,他喊什么了?
远处,唐牧野冲他挤眉弄眼,给他传音道:
“她说,想听你喊曲大力。”
江旭阳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呆子手里翻船。
在他喊出那句“曲大力”后,成功激发曲明珠的河东狮吼。
“江、旭、阳!你找死!”
一顿噼里啪啦的拳头挥下来,江旭阳都没来得及看清她是怎么出的手。
只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曲明珠手上快要挥出残影。
死丫头,一身牛劲。
跟小时候一样,那时候每次下棋比不过他。
她便气的一拳捶在棋上,愣是一连捶坏了好几个。
他被逗的想笑,便开始悄悄放水让着她。
那时候,小小的曲明珠还看不出来他是在放水。
只觉得她自己厉害的紧,一连胜了好几局。
她被哄的直笑,答应要给墙那边的小哑巴带府里的糕点吃。
最后,江旭阳淋着雨,在夜里守了许久,也没能等来她的馈赠。
可他并不生气,只觉得能遇见小小的曲明珠。
又和她隔着围墙下棋,已经是他莫大的福气。
等晏婳情收起卡罗牌,往四周看去时,差点怀疑自己眼花了。
曲明珠正撸起袖子,追着江旭阳打。
唐牧野因为不小心,一屁股坐死沈雨薇一只蝎子,被她用骨笛邦邦邦的敲脑袋。
他捂着脑袋哀嚎:“雨薇,你跟明珠待一块,都被她同化了!”
“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打人的,疼疼疼!”
沈雨薇又是一骨笛敲下去:
“蠢货,你知道那只蝎子我养了多久吗?!”
晏婳情甩甩头,不是,这咋内部还打起来了?
姜宁雪呢?
她要看看,这小强死了没。
要是死了,她正好剥下她的脸皮。
等一个月后,送给姜楚做生辰礼物,想来他一定很喜欢。
裴怀玉伸手扶起她:“起来吧,地上凉。”
晏婳情点点头:“多谢。”
裴怀玉眼中闪过疑惑,所以地上真的是凉的吗?
他只是对地面存在着凉的认知。
却因为自己的触感有时候会失灵,感觉不到冷热。
唯独对痛觉的感知最灵敏。
有时候手上不小心割开一道小口子,他嘴上不说,但心里疼的紧。
六人各有各的狼狈,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唐牧野穿的跟一身金蚂蚱似的。
现在袖口处被汗水和血水打湿,连衣摆上也破出几个大洞。
腰间系着的一圈金元宝也不知去了哪。
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金线宫绦挂在腰上。
江旭阳更是顶着一头被炮轰了的发型,脸上黑黢黢的。
手中还捏着一罐小小的膏药,蹭到曲明珠身旁:
“大力,我身上的伤可大部分都是你打出来的,你得帮我上药。”
沈雨薇倒还好一点,只是染了满身的血,大多都是那只凤凰男的。
现在姜宁雪陷入昏迷,凤凰男也撑不住,两眼一翻昏过去。
晏婳情刚要松口气,脑海里又传来系统的声音:
【宿主,海皇海后还有三十秒抵达这里,你快做做准备。】
晏婳情惊呼一句雾草,这俩咋来了。
若是这俩老东西问起责来,定是要先拿她开涮的。
她眼珠子一转,不管了,先苟下去再说。
“统子,借我点血浆使使,快快快。”
待拿到血浆后,晏婳情毫不犹豫的洒了池云涧满身。
方才他还一身素衣,只是裙摆上沾染着点血点点。
现在就这么被晏婳情一泼,显得他跟刚从阎王殿旅游完回来似的。
本来他便一直是病殃殃的形象,两步一喘,三步一咳。
现在看来,就跟失血过多,马上要归西似的。
池云涧也很上道,马上就用帕子捂着嘴,开始咳嗽起来。
那肩膀一抖一抖的,瞧着比林黛玉还虚弱。
他方才察觉到海皇海后的气息,正要逼出体内的血,染湿衣裳时。
晏婳情就突然来这么一出,把他身上泼的满是血。
刚好也方便他,免得再多余逼出体内的血,也挺疼的。
要早点遇到她,他能省多少事。
晏婳情不知道他此刻内心的弯弯绕绕,低声叮嘱道:
“你听我说,你就当是我把你打成这样的奥,一会我说啥你应啥奥。”
全程无人管姜宁雪的死活,甚至还特意踩着她踏过去。
“何人敢在惊鸿塔放肆?!”
一道威严的男声传来,是海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