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大清早那一通插曲之后,好容易没有其他意外的等到了下值,连钰却在回家的半路上,被不速之客拦住。
“连大人。”一道熟悉的尖细声音在车外响起,连钰一听便知道,这声音属于五皇子身边的罗顺,
“罗公公。”
连钰在车内念了无数次“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的车”后,依旧被罗顺拦住了马车,
罗顺站在连钰车子的正前方不进不退,只微笑候着,大有你不出来我不走的架势。
车内车外,看不到彼此的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连钰实在在车内挨不住了,只得撩起车帘,一脸赔笑,
“ … ”
很好,虽是下值时间,但是日头还没有完全落下,此时在街上行走,太阳的炙烤感并不会比正午时分少,因而此时还没有多少百姓出行,
连钰放眼望去,能看到的人,除了街边躲在楼舍阴影里的摊贩,便只有窝在店内的店主和伙计们了,
大街上的人数屈指可数,这五皇子大概就是看准了,此地不会遇到其他官员,才敢公然在这里截她的吧?
真是执着啊!连钰扶额,
“五皇子在前面天香茶楼等候多时了,请连大人随小的来。”
罗顺在外面很注意不暴露自己宫人的身份,
“如此,也不好让殿下久等,还请公公带路。”
连钰不好继续坐车,便下来跟着罗顺步行。
下车时她似被日头晃了眼,脚步还踉跄了一下,罗顺快速转身虚扶她一手,方才继续往前走,
连钰跟在后面恹恹的走着,余光看到前面一个卖昆仑紫瓜的摊贩前面,
那个正单膝跪地奋笔疾书的人,不是林砚是谁?
林砚正站在几名年纪较大的官员后面,手下应是在记录他们的谈话,
连钰想,这应该是户部在关心昆仑紫瓜的菜价。
见此情景,连钰计上心来,心内大喜。
她眸子悄悄往旁边一转,和青风对视了一眼,脚下便突然一滑,倒了下去。
“公子!”青风会意,立即大喊前去扑救,
“连..连大人?”罗顺在前方被青风的叫声突然惊到,迅速回身去扶,
只是这慢半拍的罗顺,怎么可能扶住铁了心摔一跤的连钰?
“啪——”
罗顺蒙了,
青风呆了,
路边和小贩交谈的几名户部的官员,连着林砚也一起转头看了过来,
几人视线的交汇处,是“五体投地”的连钰。
连钰在最后一刻还是要脸,用胳膊托住了自己的俊脸,
户部官员刚才也听清了那一声“连大人”,此时已经携着林砚等人,上前查看连钰伤势。
直到他亲眼确认到,连钰浑身上下确实未曾受伤,才悄声和身旁人感叹:这连钰应是热的晕倒了,现在的年轻人啊,身体真是虚的厉害。
几人“啧啧”不止,也不耽误他们一起七手八脚的给青风搭手,把连钰抬回了车上。
直到看着青风驾着车快速奔去医馆,才彻底放下心。
现场唯有两人愁眉不展,
一脸担忧的林砚,他碍着户部各位大人在场,即使担忧,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扔下差事,跟着连钰去医馆,
一脸愁绪的罗顺,他本来是过来替五皇子请人,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进了医馆,
须臾,连钰的车子消失,
林砚才跟着户部官员们了回衙门,
而罗顺在原地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好了说辞,回去禀报自家五皇子。
杏安堂
程叔看到双眼紧闭的连钰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颤着手走过去的那几步,连怎么去和云将军交代都想好了,每迈出一步,脚底都仿佛有千斤重,
他实在想不明白,连钰明明是在翰林院当着文官的差,怎么还能昏迷不醒的被抬回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钰儿......钰儿她......”程叔的声音里满是哭腔,
青风看了一眼周围,清了一下嗓子,
“公子,到了。”
刚刚还躺在车内昏迷不醒的连钰,迅速一个鲤鱼打挺,便翻身而起,一脸笑的奔向杏安堂深处,
“你这个混小子!吓死老夫了!”
程叔眼泪刚刚落了一半,伸出去把脉的手还堪堪的停在半空中,
骤然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混蛋骗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脱下鞋子就准备打,
连钰早就料到会这样,怎么可能给程叔机会,早就绕过他往里面院子跑去了,
“程叔,我是有苦衷的——”
“你能有什么苦衷,拿这种事捉弄我老头子,看我今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真的是逼不得已…啊——程叔——!”
只剩一声声求饶声和“啪啪”的捶打声…
连钰只是想先今日脱身,完全没想到今日这一出,会让自己在第二日,面对怎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