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山大为震惊,这不就是卷款跑路的前兆吗?
段鹏举那孙子,真让人当猪宰了!
顾不上想那么多,他立马跑到庆月大饭店去找段鹏举。
没承想刚到门口,就看见乌泱泱一群人堵在门前维权。
“没良心的奸商,还我们血汗钱!”
“赶紧还钱!”
段鹏举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手足无措。
“我……我不知道啊,不关我的事!”
韩俊山赶紧上前,把他从人堆里拉出来,在周围人气愤的言语中,拼凑出事情的原貌。
这些人都是听了谢宏伟的鬼话,买了年度饭票。
前三天确实如宣传的一样,各种精美的饭食随便畅吃。
可仅仅过了一夜,整个庆月大饭店突然人去楼空。
等他们反应过来上当,谢宏伟早已准备好退路,不知道逃到哪去了。
他们只好找到段鹏举这个公信人要回自己的血汗钱。
一旁的段鹏举欲哭无泪,当场干嚎起来。
“明明是谢宏伟干的坏事,为什么要我替他背锅。”
“再说,我……我哪有那么多钱赔给你们。”
韩俊山一记眼神飞过去:“让你乱签合同,这下老实了吧!”
段鹏举嚎得更大声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落下来。
有眼尖的人瞅见外面的情形,瞬间尖叫起来。
“啊……有人跳楼了。”
“死人了……”
庆月大饭店里瞬间乱作一团,不少人都趴在落灰的窗户往外看,却没一个人敢出去。
韩俊山透过人群,只隐隐看见外面一滩红色,而他旁边的段鹏举已经吓得发抖,小声啜泣起来。
“我错了,三儿,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该怎么办啊!”
“外面跳楼那个,是跟我一起签了合同的伙计。”
“我真是被逼到绝路了。”
韩俊山深吸一口气,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往好处想,我听毛虎说,庆月饭店这个年度饭票的项目是政府投资的,要追责的话,县委也脱不了关系。”
他正说着,姜达手下那两个狗腿子已经风风火火地赶来,拨开人群,径直来到韩俊山和段鹏举面前。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庆月大饭店涉嫌诈骗,上面已经对老板谢宏伟实施抓捕,现在我们要带涉案人员回去审问,你就是段鹏举?跟我们一趟吧!”
两个县委职员一左一右架上段鹏举的胳膊,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架出了店门。
“我不去,我没有犯罪,我是让人给骗了!”
“你们放开我!”
或许是想到跳楼那个人的惨状,段鹏举奋力挣扎着,却被那两个县委职员狠狠打了两巴掌。
“老实点,你已经违法,如果不配合调查,有你好果子吃!”
他们临走前还不忘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一眼。
韩俊山三两步追上去,给那两人塞了点毛票,才换来一个对段鹏举嘱咐的机会。
“兄弟,到县委之后好好配合调查,你一口咬定谢宏伟是打着县委投资的名义骗你签合同的,听明白没有,剩下的我来处理,相信我一定能救你出来!”
段鹏举含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记住了,三儿,你可一定来救我啊,我不想死。”
随后他便在不舍的目光中,被两个县委职员无情带走。
段鹏举被抓走后,那些被骗了钱的顾客依旧不依不饶,甚至堵着韩俊山不让他走,要他赔钱。
最后还是毛虎抖了个激灵,在地上撒了把零钱,才把他从人堆里捞出来。
他一刻都不敢耽搁,直接去派出所找了白池。
“一大早我就接到了通知,抓捕谢宏伟的手续已经下放到各级警员手里,但是很遗憾,段鹏举签了那份公信人的合同,无论他是自愿还是被蒙蔽,已经具备法律效应。”
“也就是说,如果抓不到谢宏伟,那段鹏举将会承担所有损失与罪责。”
白池直接开门见山道。
“抓到谢宏伟的概率有多少?”韩俊山愁眉不展,依然心存希望问道。
白池闭上双眼,一味地摇头。
“很难,段宏伟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现在恐怕早已到了南方甚至国外。”
“你也知道,我们派出所警力有限,即便通报市里和省里,也没办法追踪到外地,跨地区办案需要非常复杂的手续和过程。”
“而且逃亡路线那么多,能抓到人的概率非常渺茫。”
韩俊山的希望彻底被打破,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我兄弟被看押这段时间,麻烦你多照顾他,千万别让他受委屈。”
白池把手放在他的肩头:“放心,现在只是配合审讯阶段,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就在两人交谈之间,几个警员押着一个穿皮草的老头走进来。
“白所长,人已经抓到了,就是他打死了郭副厅长的儿子。”
韩俊山顺着声音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爷?!你怎么也被抓了!”
“什么叫也?”秦爷不屑地撇撇嘴。
“不是,我是说,他们说什么郭副厅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秦爷还不知道段鹏举的事儿,他慌忙盖过去。
“嗐,我前天出门背着猎枪出去猎老虎,山上起了雾。”
“我正在虎穴附近蹲着呢,突然有个又黑又壮的影子朝我扑过来,我寻思是熊瞎子呢,就抬枪打了两响。”
“谁知道那是个人,还是什么郭副厅的儿子。”
“真是倒了血霉了!”秦爷一脸懊悔道。
可这话在韩俊山听来却满是漏洞,秦爷打了几十年的猎,不论眼力耳力还是嗅觉都比普通人强上好几倍。
就算喝两斤白酒上山,也不会分不清人和猎物。
怎么偏偏遇上什么郭副厅的儿子就拎不清了!
“秦爷,您没弄错吧?!”他不可置信地问出声来。
“老子都被抓来了,还有什么错不错的。”
“没想到我一把老骨头,最后竟还吃上牢饭了。”
秦爷甩了甩自己手上戴的镣铐,骂骂咧咧道。
“兹事体大,省公安厅副厅长的儿子来咱们这边采景写生,却意外丧命,一夜下了好几封彻查令。”
白池走过来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