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若是不知前情的人，恐怕真要以为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然而，周扬却对这迟来的眼泪无动于衷。
他只是缓缓站起身，挺直了脊背。
深吸一口气，他看向了主位上的法官。
“法官大人，我请求发言。”
这次开口之际，他的面容虽然没有什么变化。
但却明显能听出，其话语之中的坚决！
“原告申请合理，批准！”
对于这种合法权利，法官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便点头应允。
“程律师，麻烦您再给我一些时间。”
得到法官允许后，周杨再度对着程新欠了欠身，面色上倒是浮现些许不好意思。
本来对方就是自己最无奈的时候出手帮助的自己。
但这次审批之下，自己却不停地给对方添麻烦。
当下心中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这不用和我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毕竟现在你可是我的顾客。”
轻声一笑，程新自然也不会阻拦现在的周扬。
这小子，现在做出的事情可是很让他满意的。
感激地点了点头，周扬也移动脚步，来到法庭中央。
目光扫过法庭上的众人，最终落在了李娜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仇恨，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失望和怜悯。
“这半个月，对我来说，如同身处地狱。”
嘴唇开合，周扬的声音在法庭内回荡。
“我每天都活在恐惧和焦虑中，不敢出门，不敢见人，甚至不敢接电话。”
“我的生活，我的学业，都被这场无妄之灾彻底摧毁了。”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李娜小姐口口声声说这只是个玩笑。”
“但她可曾想过，这个‘玩笑’给我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我的名誉被玷污，我的精神被折磨，我的人生被改变。”
“这难道仅仅是一个‘玩笑’就能解释的吗？”
周扬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双眼都明显红了起来。
“李娜小姐的行为，不仅伤害了我个人，更是在挑战社会公德和法律底线！”
“她利用网络的便利，肆意传播我的私密照片！”
“煽动网络暴力，制造舆论压力。”
“这不仅仅是对我的伤害，更是对所有受害者的不公！”
拳头逐渐握紧，周扬的面色也明显红润了起来。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我没有权势，没有背景。”
“但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所有人！”
“即使我只是一个凡人，我也绝不允许有人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我要求法律给予我公正的判决，还我一个清白，也给所有遭受网络暴力的人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在法庭回荡，掷地有声。
而最后一字落下，现场一片寂静。
紧接着，不到三秒，掌声如雷鸣般炸响，旁听席上的人们纷纷起立。
叫好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几乎要掀翻法庭的屋顶。
直播间更是彻底沸腾了。
“周扬牛逼！干死这个绿茶婊！”
“支持周扬！绝不能让网络暴力逍遥法外！”
“周扬加油！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满屏的“周扬加油”几乎遮蔽了整个画面，甚至服务器都开始一度卡顿。
一直强撑着镇定的李娜，此刻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楚楚可怜的假面。
她猛地站起身，指着周扬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你这个愚蠢的小子！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什么都不是！你……”
她语无伦次，从一开始的哭诉委屈，到后来的破口大骂。
基本上就和泼妇没什么区别了。
“安静！李娜小姐，请你注意法庭秩序！”
而坐在主位的法官也很快反应过来了过来，重重地敲响法槌，厉声呵斥。
但这时候的李娜却像是完全没听到法官的话一样。
依然指着周扬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你个乡巴佬！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敢告我？”
“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爸是李宏远！我……”
“李娜小姐，请你保持冷静！”
回过神来的八字胡律师也连忙上前拉住她，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低声劝道。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这样只会对我们不利！”
可李娜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把甩开对方的手，继续对着周扬和程新破口大骂。
“你们这两个狗东西！狼狈为奸！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
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让旁听席上的人们都议论纷纷。
就连法官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最终，两名法警不得不强行将她按在座位上，才算恢复了秩序。
不过李娜的失控，并没有让周扬和程新感到任何的不适。
周扬刚刚经历了比这更猛烈的网络风暴，这点辱骂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
而程新，两世为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更何况，他还拥有系统傍身，什么东西没见过。
现在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连脑子都没有太多女孩子骂破防？
这不是开玩笑呢？
相反，李娜的失控，反而给了程新一个绝佳的机会。
微微扬起嘴角，程新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说。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有一个请求。”
他话音刚落，法庭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基于被告方刚才的种种言论和行为。”
“我正式申请暂停李娜小姐在法庭上的发言权。”
“她的污言秽语，现在已经破坏了法庭的庄重与秩序。”
闻听此言，法官想也没想便微微点头，手掌抬起便直接敲响了法槌。
“申请通过。李娜小姐，从现在开始，未经许可，你不得再开口。”
“什么？！”
李娜猛地站起来，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怒不可遏地喊道。
“凭什么不让我说话！你们算什么东西！”
两名法警立刻上前，将她死死按回了椅子。
站在旁边的八字胡律师脸色铁青，额头的冷汗已经成了小溪。
他刚想为自己的当事人开脱，却听见程新的声音再次响起。
“另外，我还要向法庭提出进一步调查请求。”
程新显得不急不躁，但说出的话却让在场人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