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破了,大家都很高兴。
林舒心里也算踏实了,既能加入北林卫,还能领到奖励。
只不过他初来乍到,作为一个新人,奖金不能独吞。
请大家去大吃大喝一顿,增进一下同事感情,在所难免。
几个人收拾一下,准备回北林卫复命。
这时候,有个仆从急匆匆走了过来,对着林舒毕恭毕敬地施礼道:“公子,我家少爷麻烦您过去一趟。”
林舒指了指陈青木道:“我上官在这里,你有事应当跟我上官说。”
那仆从赶忙又冲着陈青木道:“大人,我家大少爷有要事相求,还请您高抬贵手,派这位小公子去帮帮忙。
我家大少爷感激不尽,日后必有重谢。”
陈青木嘴角微微翘起,对林舒的表现很满意。
这小子居功不自傲,在外人面前,始终维护他这个小旗的权威。
他点点头道:“既然大少爷有请,那就去看看吧。”
白昭云乃是燕京权贵子弟的首领之一。
能让白大少爷欠个人情,他陈青木这个从七品小官,感到与有荣焉。
于是一众人跟随仆从,沿着花园中的小径,穿门过巷,来到一座厅堂之内。
此时厅堂里已经有好几个人。
其中最上手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那老者方面阔口,双目炯炯,腰杆笔直,不怒自威。
陈青木连忙带着众人,对着那老者施礼道:“锦衣卫小旗陈青木,携部属参见白老将军。”
原来那老者正是北燕正二品龙虎将军,有北燕军神之称的白孟起。
对方年少时,与时任燕王世子的林镇北,曾经有八拜之交。
后来更为燕国出生入死,扫平漠北,立下赫赫战功。
如今岁数大了,便解甲归田,颐养天年。
见一众北林卫施礼,白孟起微微颔首,面沉似水。
他侧位上,坐着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中年妇人。
旁边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哭哭啼啼。
“就是你们,诬陷我女儿是纵火之人?”
那中年妇人指着林舒等人,咬牙切齿地厉声道:“还说把猫灌醉,让猫去纵火,简直荒唐。
有这等奇思妙想,干嘛不去编戏文去?
就凭尔等一句话,便毁我女儿名声,老身跟你们没完。”
那少女哭得宛如梨花带雨,可怜巴巴的道:“娘亲,不是女儿做的。
女儿怎么会放火,烧自己亲姐姐?”
“够了!不用再演戏了。”
白昭云厉声道,“你从小就羡慕小柔美貌。
又嫉妒父亲宠爱于她。
所以便铤而走险,纵火将小柔烧死。
你是什么心肠,我还能不知?”
随即白昭云又对林舒道:“公子,在下将公子之推断,责问于她。
但她死活不肯认账。
在下无奈,所以冒昧请您前来帮忙。
但愿公子能施以援手。
日后在下必有厚报。”
“好啊,原来就是你这小畜生诬陷我女儿?”
白夫人将矛头对准林舒道,“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休想走出白府。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哪怕闹到北林卫,老身也不怕。
实在不行,老身就去王爷面前告状,请王爷为我女儿做主。”
“别什么事都把王爷抬出来。”
白孟起哼了一声,然后对林舒正色道:“后生,你刚才所言,是否有真凭实据?
不能仅凭一句推论,便认定我二女儿是凶手。
若因此毁了我女儿的名声,小心老夫也跟你没完。”
“爹,”白昭云急道:“此事已经昭然若揭。
最后离开小柔房间之人,嫌疑最大。
不是小莲做的,又能是谁?”
“闭嘴!”白孟起怒道:“嫌疑有个屁用?
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休想动小莲。”
这时候白夫人察言观色,突然扯下发簪,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天啊,说白了,在大少爷眼里,我们娘几个还是下人。
有什么脏水,都往我们娘几个身上泼。
小莲,你哥就是想治你于死地,你还是认了吧。
让你爹直接把咱们送到燕京府衙,开刀问斩算了。”
她这一撒泼,白小莲也跪在地上,娘俩抱头痛哭,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白昭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孟起见家里弄得鸡飞狗跳,对一众北林卫也不耐烦,摆了摆手没好气地道:“你们走吧,老夫谢谢你们。
以后别来了。”
见下了逐客令,陈青木拉了拉林舒衣袖,想要离开。
跪在地上的白夫人和白小莲母女,对林舒投来怨毒的眼神。
林舒无动于衷,对着白孟起施礼道:“老将军,晚辈斗胆,想问二小姐两句话,不知可不可以?
若能把话说清楚,晚辈愿当面,向夫人和小姐道歉。”
“你问吧,”白孟起道。
林舒眼睛盯着白小莲道:“在下这几个问题,需要快问快回。
若是很难回答,可以不答。
若是知道,便据实以答。”
白小莲对这个人越来越厌烦。
只不过父亲都同意了,她只能压着火气道:“你问。”
“你姐姐是不是你杀的?”林舒开口便问。
白夫人勃然大怒道:“你这小畜生怎么说话?
还不滚蛋,等着挨揍是不是?”
林舒淡淡的道:“我只是想问几句话而已。
小姐若是觉得难以启齿,可以选择不答。”
白昭云冷笑一下,接口道:“这问题很难回答么?”
白夫人意识到自己越闹,越适得其反,于是退后一步,对女儿道:“小莲,你告诉他。”
白小莲摇了摇头道:“不是!”
“你姐姐房里的火,是你放的么?”
白小莲迟疑了一下,回头看向母亲。
林舒道:“请快问快答!”
“不是,”白小莲斩钉截铁地道。
“你姐姐是不是长得很美?”
“是的!”
“你羡慕她么?”
“羡慕……不,一点都不羡慕。”
“你有没有对她起过杀心?”
“没有!”
“别人有没有怂恿过你杀她?”
“没有!”
“你白磷是从刘记货行买的么?”
“不是!”
“那就是从孙记货行买的?”
“也不是!”
……
白孟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白夫人尖叫打断道:“这小崽子问话有问题,我女儿何曾买过白磷?”
白小莲突然意识过来,断然道:“我从来没买过白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