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奴仆,但在家人疼爱中长大的小香丫以前真没受过太多苦,爹娘帮着在二房打了个好基础,人缘不错,也没有人会故意为难这么一个小丫头。
偶尔办差出个错,看在爹娘面上,也没人跟她上纲上线,最多被管事妈妈多念几句也就过了。
再加上小香丫被爹娘教的挺有礼貌,小嘴儿也甜,人还勤快,不论谁指使,开开心心、蹦蹦哒哒的就去做,跟着一众姐姐妈妈们,也学到了不少本事。
再说爹娘的组合。亲爹山子,幼年时自卖自身进了侯府,一直跟着侯府二老爷做长随;娘亲则是侯夫人王氏的陪嫁丫头,因性子木讷不被夫人所喜,容色又不错怕在眼前让候爷惦记,年纪一到就随手指婚。本来两人打不成一杠子,可缘分就是那么奇妙,就在那当口,刚好亲爹为二老爷办了件好事,为侯府争了面子,候爷一高兴,这亲事就落到了他头上。
到现在,二人成婚已有十余年,夫妻恩爱有加,膝下育有两子一女,长子柱子十岁,是二房大少爷的书童,次子栓子八岁,是二房三少爷的书童,一女就是香丫,六岁,在二房唯一的嫡小姐,府中二小姐张雅颜院中侍候。
目前,爹爹领着二老爷身边的小管事,娘亲则是针线房的二管事。大哥二哥和爹爹都在外院,香丫和娘亲则在内院,一家子虽然是奴仆,也不能经常聚在一块,但亲人之间的感情很好。
“这个小丫头,命还挺好!”杨然然在心里嘀咕。
但是这个大房三小姐张雅玥可太狠毒了,明明是自己把摆件弄坏了,却故意让身边的大丫头春玉在花园撞上小香丫,摔成四分五裂,把气撒在小丫头上,让妈妈们架着狠狠揍了五板子,然后就把人丢柴房不管不顾。
漂亮娘亲不知道丫头出事,一直在针线房忙乎,还是晚上小姐身边的香荷来问香丫有没有来这,跑个脚咋不知道回来了,才发觉不对劲儿。
几人到处打听,才知道被三小姐下令责罚,完了丢柴房去了。花娘一听吓得脚都软了,哭着求人到外院给他爹传信,又被陪着的几个婶子半架半扶到柴房寻人。
当柴房门打开,看到趴在地上悄无声息的小人儿,她心都碎了,一步扑上去,颤抖着试了试鼻息,好在还有气。一把把娃抱上就往外跑,好在路上遇到自己男人,还带着府医,把人安置回住处,连忙诊治。
虽然娘亲不说,但是想也知道有多凶险,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有机会来到这里,而旦从爹娘对话中知道才自己已经昏迷了3天,连府医都说要是今天晚上再不醒,估计就没希望了。
两口子告假,守了小丫头3天3夜,身边不敢离人,两个小子也一有空就过来守着小妹,好在老天有眼,总算醒了。
“香丫,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爹爹也俯下脸问。
杨然然顿时感觉一阵委屈,抑制不住地啜泣出声,“爹爹,疼!”
爹爹更心疼了,安慰着丫头,用手轻轻摸摸小丫头的发际,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求求主子,给丫头用些好药。
两口子商量了一下,决定娘亲再告两天假,爹爹回去领差,也让两个小子不要再多跑,毕竟不合规矩,这几天已经是主子开恩了,不能得寸进尺。
看着瘦了一圈的小女儿,虽然十分不舍,大山还是走了。
看到香丫精神不济,花娘哄着女儿睡着,把孩子拜托处得好的娘子,又赶着去夫人那里回话,并再告两天假。
毕竟才是个小丫头,虽然壳子里换了个芯子,但刚受重伤,还是撑不住,杨然然纵然有万千心思,也只能带着不甘又沉沉入睡。
这边,花娘见到二夫人后,报告了孩子醒了的消息,又告假几天。二夫人心善,也为孩子高兴,不仅准假,还让人收拾了几样好消化的点心,又让人绞了点银角子给花娘,让给孩子补补。
花娘感激不已,连忙跪下谢恩。才退出来,又遇到二小姐派来的妈妈,告诉她让小香丫跟在她身后好好养养,不用急着来侍候,还把小丫头平日用的衣物用品带来,又赏了一小包参须。
花娘千恩万谢,恨不得再到小姐面前磕头,被妈妈拦住,才拿着满满的几个包袱往回去。
而昏睡中的杨然然则在迷糊中好像回到了现代,看着工作室的同事们为自己办理了后事,虽然自己没啥亲人,可同事、同行、朋友也还是来了很多人,听着大家感慨天妒英才,也遗憾杨家这一脉木雕技艺再无嫡系传人,心里也酸涩不已。
不过,看着工作室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蒸蒸日上,自己没有完成的作品也有人接续。这样手艺也算是传承有序了,她也庆幸当初的自己没有敝帚自珍,所有技艺都悉心传授了出去,现在没有自己,大家一样做得很好。
“好吧,身子都被烧了,看来是回不去了,原来的小香丫估计也投胎去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没有杨然然了,从现在起我就是小香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