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未完全褪去,江映月便已在厨房忙碌了许久,精心炖好了一盅汤。冷霜降在一旁哈欠连天,陪她折腾了一整晚,此时困得黑眼圈浓重,整个人趴在沙发上,无奈地摇着头嘟囔:“都说姐姐失忆了,可这爱情的本能还在啊。”她长叹一口气,感慨着恋爱脑的可怕。
晨光还在薄雾中挣扎,未能完全穿透。江映月小心翼翼地拎着保温盅,匆匆赶到医院病房门前。她的指尖还留着炖汤时被烫出的红痕,隐隐作痛。门缝里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响,她的心陡然一紧,下意识地推门而入,动作快过了思考。
“哗啦——”保温盅在即将坠地的千钧一发之际,被陆承影单手稳稳接住,滚烫的汤汁在金属内壁剧烈晃出细碎的涟漪,仿佛她此刻慌乱的心。江映月瞬间僵在原地,双眼瞪得老大。晨光恰到好处地穿透百叶窗,在男人那肌理分明的脊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仿佛是一幅精美的雕塑。绷带从肩胛骨斜缠到腰际,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在紧实的腹肌上勾出危险而又迷人的阴影。
“要看多久?”陆承影那低哑的嗓音,裹着尚未散尽的睡意,从她头顶传来,像是一阵温热的风,撩拨着她的心弦。
江映月猛地转身,动作太急,后脑勺差点重重撞上他横在门框上的手臂。薄荷混着消毒水的独特气息,从头顶沉沉压下来,将她笼罩其中。她紧张地盯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指尖,上面还沾着刚刚他接保温盅时蹭到的体温,那温度仿佛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她的心底。
“我是来送……”话还没说完,她的后背突然贴上了一片灼热的胸膛,那热度仿佛能穿透衣物,直达她的肌肤。陆承影单手撑在她耳侧的门板上,将受伤的右手拎着的保温盅缓缓晃到她眼前,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凌晨四点炖老火汤?江小姐报恩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我是怕你失血过多变成傻子!”她梗着脖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可微微泛红的脸颊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慌乱。话刚出口,她便被陆承影突然按在锁骨上的指尖惊得瞬间噤声。那轻轻的一触,仿佛一道电流,瞬间传遍她的全身。
“这里,”陆承影用缠着纱布的指节点了点自己心口绷带渗血的位置,眼神紧紧锁住她,“比大脑更需要治疗。”他垂眸看着眼前小姑娘瞬间涨得通红的脸,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贝,忽然注意到她睫毛上还沾着厨房的蒸汽凝珠,在晨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江映月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可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又像触电般迅速松开,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伤口裂了!”她慌乱地转身,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却一头撞进一片温热而坚实的肌理。陆承影闷哼一声,下意识地将她慌乱挥舞的手按在自己腰侧,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疼痛:“别乱动,帮我换药。”
当她的指尖隔着纱布触碰到那道狰狞伤疤时,昨夜秦百部说的话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她鬼使神差地沿着绷带边缘轻轻抚摸,动作轻柔得仿佛怕弄疼他,刚开口:“在阿勒泰雪原,你是不是……”话未说完,手腕突然被他紧紧攥住。
陆承影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隔着绷带,她清晰地感受到那急促有力的震动,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鼓点。“江映月,”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细细磨过,透着一丝沙哑与深情,“有些答案,你得自己来听。”
就在这时,晨光突然大盛,如同一层金色的薄纱,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清晰地钉在墙上。江映月微微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唇,那苍白的唇色下藏着未愈的裂口,这一幕竟和记忆中那碗总出现在病房床头、带着血丝的参汤莫名重合。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空气仿佛都变得浓稠而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