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坤这会儿已经说不话了,本能的想逃离这个地方。
这是魔术吧?
肯定是!
虽然他很想这么说,但事实是魔术根本做不出这么逼真的效果!
袁牧就站在他面前,只是打了个响指就没再动过。
无论多厉害的魔术师,变魔术都需要道具。
袁牧却两手空空!
这不可能!
陈宇坤咬紧牙关,喘着粗气,视线无法控制的看向黑雾。
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肯定是糊弄人的,然而就在这时……
他忽然间后脖颈一凉,像是被舌头舔过一样!
紧接着黑雾中浮现出一张青黑小脸,铜铃大的眼睛,瞳色漆黑,不见眼白。
它挂着阴鸷的笑容,大张着嘴,鲜红的舌头,如同蛇信舔了嘴唇一圈。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宇坤控制不住的发出大叫,整个人撒开腿往门口逃窜。
与此同时,嘴里也惊喊道:“有鬼,居然真的有鬼,是鬼啊!妈妈救我!”
砰!
大开的门突然紧闭,无论陈宇坤怎么用力都无法拉开门。
“小坤!”
陈太太担心的想要跟上陈宇坤,却遭到黑雾的阻拦。
黑雾犹如坚不可摧的墙壁,将空间一分为二。
一边是袁牧,李诗,老郭头,陈如生夫妻。
另一边只有陈宇坤。
“大师,够了,我代陈宇坤跟您道歉,我以后一定多加管教!”
陈如生到底是心疼儿子,想劝袁牧收手。
他不知道陈宇坤看到了什么,但能把儿子吓得魂不附体,肯定是很可怕的东西。
“只有自己吃过亏,才会长教训。”
袁牧淡声道,低头将剩下的几张符画完。
陈如生和陈太太此刻已经心急如焚了。
普通人看不到鬼,除非用黄符或者法器辅助。
所以在他们眼中,只能看到陈宇坤,神色惊恐的对着一个位置大喊大叫。
“大师,我儿子身上还有伤,求您……”
陈太太流着泪,也想劝袁牧停下。
袁牧直接打断她的话,没给说完的机会,沉声道:“若是想找我出手帮忙就闭嘴。
过了今天,他会明白什么叫口不择言,祸从口出。”
老郭头叹了口气,出来打合道:“陈先生,陈太太你们放心吧,小兄弟心里有数。
若是他真的想做什么,咱们一屋子的人加起来都挡不住。”
闻言,陈如生和陈太太只好沉默下来。
砰砰砰!
陈宇坤使劲拍打着门,又用椅子去敲门上的玻璃。
半晌后,骇然道:“玻璃怎么还不碎,为什么碎不了!”
话音未落,便感觉自己小腿一沉。
阴寒的凉气,沿着脚腕迅速游走向四肢百骸。
低头看去,先前看到的那张青黑小脸,正面无表情的抓着他的裤腿。
身材干干瘦瘦,像是一具会移动的干尸。
陈宇坤一口气梗在喉头,下意识屏住呼吸,凸着眼睛,额角都憋出了青筋。
“嘻嘻嘻……”
青黑小鬼,也就是人皮鬼童咧嘴笑了笑。
接着一脚踩住陈宇坤,说道:“你不是想见鬼吗,我就在这儿,哪也不去。”
阴森森的声音,在房间内不断回响,绕耳不绝。
须臾间,陈宇坤脚踝处,被人皮鬼童碰过的皮肤冒出一阵白气。
更阴冷的寒意,如蛛网在经络间蔓延。
短短几秒钟,陈宇坤就站不住了,后背撞向墙壁,浑身抖如筛糠。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
只见人皮鬼童双手一抓,陈宇坤猛地发出痛叫。
暗红色血珠从破皮地方渗了出来。
随后人皮鬼童仰起青紫面庞,眼眶里仿佛长着两汪黑水,直勾勾的盯着陈宇坤看。
“你怎么不看我呢……”
喉管里挤出砂砾摩擦般的嘶哑声音,十个指甲穿透布料刺入皮肉。
陈宇坤已经疼到失语,大张着嘴,从口型可以辨认出他是在喊“妈妈”。
短短几分钟时间,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已经濒临崩溃。
陈如生和陈太太已经背过身,不敢继续往下看。
在他们的眼中,陈宇坤像是正在进行一场无实物表演。
夫妻俩看不到鬼,所以无法体会到陈宇坤的痛苦。
但正是因为这种未知,比亲眼所见更让人揪心和恐惧!
又过了一分钟,袁牧穿过黑雾,来到陈宇坤面前。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已经瘫软在地的陈宇坤,冷声责问道:“鬼好看吗?还想不想再见一下?”
陈宇坤没有回答,一副呆愣的模样。
“不会被我吓傻了吧。”
人皮鬼童回到袁牧身边,收起鬼相,鄙夷的看着陈宇坤说道:“就这点胆量还敢对你出言不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贫嘴。”
袁牧笑着摆摆手,收起人皮鬼童。
随后在陈宇坤的耳边,念了两句清心诀。
顿时一股暖意驱散了体内的阴寒。
陈宇坤猛打了个哆嗦,回过神,见到袁牧,立即从坐姿变为跪姿。
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哆嗦着说道:“对不起,大师,对不起!我错了,我愿赌服输,我认了!是我井底之蛙,目不识珠!”
“起来吧。”袁牧淡声道。
一抬手,屋内的黑雾瞬间消散,连寒气也一并带走。
白炽灯明亮的光源,重新填满房间。
陈如生夫妻俩立即跑向陈宇坤,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此事只是个教训,就此翻篇。”袁牧对陈如生说道。
陈如生连连点头,然后小心翼翼道:“大师,那明天您是否……”
“地址给我,此事我答应,报酬有那只翡翠手镯就够了,其他的不必再给。
护身符不能离身,尤其是陈宇坤,今夜需要有人看着。
必要的时候,可以把他绑起来。”
袁牧嘱咐几句。
等话说完,掏出手机找出收款码。
“24张护身符已经画完,该结账了。”袁牧看向郭老头说道。
“好好好。”老郭头立马给袁牧转了两万四。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袁牧看了看时间,正好还可以逛一趟超市,买点饮料晚上喝。
“大师我送您!”
陈如生擦了擦汗,小跑着跟在袁牧身后。
对袁牧刚才说的话,心里直犯嘀咕。
尤其是最后那句,为什么要陈宇坤绑起来?
但只敢放在心里想想,不敢明面去问。
“我们打车,不必送了。”
袁牧拒绝了陈如生的好意,和李诗走到路口,很快就拦到一辆出租车,坐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