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跟着移送钱勇的队伍出来时,目光瞬间就锁定在池西望身上。
他不由得庆幸自己是在队伍最尾端,就算悄悄暂时离队也没人发现。
趁着前面交接的空档,小王凑到池西望身旁,“副队,你既然这么不放心的话,干嘛不跟局长请示亲自跟着?”
池西望将手放在小王肩上拍了拍,“你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声,他们全部都会看过来?”
“别啊!副队!”小王急忙道:“你看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咱们还是不要在这儿添麻烦,拖慢进度比较好。”
“拖慢进度...”池西望想了想道:“倒也是个主意。”
“欸?”
小王看着池西望抬脚向中心移交的队伍靠近,忙跟上,小声问道:“副队,您这是想干嘛?可别干傻事儿呀!?”
池西望睨了小王一眼,没说话,加快了脚步走到交接的队伍中和人攀谈了起来。
小王站在外围,急得都想哭了。
在心里无限祈祷,他们副队不要搞什么幺蛾子。
十分钟后,小王被迫换上和钱勇同样的衣服。
他不自在的扯扯衣角,看向坐在他身旁的池西望,欲哭无泪道:“副队,你这什么也不说,就让我换上钱勇的衣服,还坐上押送他的车,我心里慌呀!”
“要不,你和说说话,随便说点儿什么都行,帮我缓解缓解心里的压力?”
池西望感叹,“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你来我队伍,副局会特意交代我让我好好关注你了。”
“啊?”
小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算好,还是不好。
池西望收回看向小王的目光,继续观察周边道路的情况,道:“你只要不乱跑,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有了池西望类似保证的话,头回出任务,心还悬浮在半空的小王也算是安定了些。
虽然心里大差不差猜测到池西望的目的,但毕竟只是猜测,没有丝毫依据。
他也不好贸贸然询问。
只是默默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发生任何事情!
千万不要!
可这个愿望也在车子陡然停下和池西望瞬间坐直的身子中熄灭。
小王小心扒拉开挂在车子内部的窗帘朝外面看去。
依稀可以看见一个花臂的男子领头,带着一众人等,手持着各种器械拦在车子前方。
小王听着耳边传来的声响,心碎成一片片。
池西望起身,小心拉开后车门,“跟我来!”
小王:!!!
让他别乱跑,难道不是安安静静待在车子上吗?
这是什么情况?
小王虽心里万分不解,但行动快过脑子。
几乎是池西望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子就已经跟着池西望行动起来。
双脚平稳落地后,小王看到车子后面跟着的一小队熟悉的人员。
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正在悄声进行指挥的池西望。
副队这是什么时候安排好的这么一大家伙人!
他一直跟在人身边竟然没发现?
难道是他换衣服的那个空档?
小王还没想明白,他就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被保护在了外围。
头回出任务的菜鸡小王:.........
副队,还真是贴心啊!
等小王做好心理建设,大着胆子探出脑袋朝闹事的最前方望去。
他顿时大吃一惊。
什么情况?
就这一会会儿功夫,闹事的人就已经全部放下武器,抱头蹲下。
他这是错过了一个亿吗?!
现在倒带回去看还来得吗?
小王垂头丧气的看着池西望领人将所有劫车的人员押送上车。
池西望拍拍车门,同驾驶位的司机说道:“可以出发了!”
“是。”
小王:!!!
车都走了那他们呢?
走回去吗?
“集合!”
“报数!”
“1、2、3、4、5、6........”
“目标公安局,跑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小王:_(:3」∠)_呼呼~
.。.
.。.
溪沙村。
“哎哟,你们听说了吗?说是大河村的姚家呀,出事了!”
“姚家?是之前和老池家说亲,看上池家老三的那个姚家吗?”
“是啊,就是她家!”
“她家出什么事儿了?我家二姑婆就住大河村,我前天刚从那儿回来,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
问话的这名婶儿旁边的人拍拍她的胳膊,道:“哎哟~前天的消息都已经过时了,我说的这是昨儿刚发生的事情,要不是我路过,凑上前看了看热闹,这么大个事儿怕是还没传出消息来呢!”
一名婶儿听的着急,催促道:“哎哟,你个老不死的,就别跟我搁这儿绕弯子了,你倒是快说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们家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你看看,你急什么,我这不正说着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道不?”
春杏婶看着大家这么着急知道,也不拿乔了,细细讲述起来。
凑巧骑着大白路过的池枣:嗯???
奶奶们这是说的坏女人的事情?
她也要听听!
池枣示意大白靠近,悄悄竖起耳朵。
春杏婶:“据我听到的呀,说是姚家被找回来的亲生闺女姚琴去山上解救被拐卖的假闺女姚倩,结果啊,凑巧让执行任务的公安同志碰上了。
公安同志一听这事情不对呀!
然后顺藤摸瓜一查下来,好家伙!姚倩那闺女是被拐卖了不假,但人已经悄悄自己跑了出来!”
“那姚琴上山不是摸了空吗?你这说的和他们家出事有什么关系?”一名婶子不解,“按这个说法,出事的可只有姚倩,和姚家其他人可没什么关系...”
春杏婶睨了打断她话的老嫂子一眼,继续道:“我这不是还没说到重点吗?”
“你们知道重点是什么吗?”
“重点是啊,公安同志顺着姚倩她的这条线索,查姚倩近期得罪的人员时意外查到,姚倩和县城里的二流子打过交道。
然后公安同志顿时察觉里面有事儿,一番摸查下来发现,姚倩竟然准备伙同人去劫公安局转送犯人的车子。
这可不是大事嘛!”
“然后呢?然后呢?”
见春杏婶儿停下喝水,围观村民迫不及待追问。
春杏婶放下水杯,“然后呀,他们劫车的当天就被提前预知的公安同志逮了个正着,那天在县城里的人,都看见公安同志浩浩荡荡跟车跑回去的身影,可气魄啦!”
“这件事我自然知晓,当时我恰好就在县城呢!”一个婶子猛地一拍巴掌,嚷道:“不过,杏儿,你这还是没有道破为何会牵连上姚家那一大家子呀!”
“就我所知,姚家当年可是倾其所有家产,举家迁回村子来的,就凭这一举动,当时谁不夸赞他们家的人深明大义!”
春杏婶看着说话的婶子,嘴角微扬,轻笑道:“你当我不知道,当时就属你私下骂他们家骂得最凶!”
“那是两码事儿,我看不惯他们家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和人家行好事又有什么关系……”
“好啦,你莫要扯远了,快言归正传吧!”
春杏婶轻咳一声,面色凝重地说道:“重点就是,你的直觉不假!那一家子呀,没一个是好东西!”
言罢,春杏婶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姚家在大河村平日里的风评挺好的呀!怎么会不是好东西呢!”
“你要但说姚倩那闺女不是个好的,我信,这一大家子的,这消息来源靠谱吗?”
“是啊...”
围坐在一起的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声音此起彼伏,犹如闹市一般喧闹。
一时间,各种猜测、惊叹和质疑的话语交织在一起。
好在,这种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
不消片刻功夫,众人的视线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齐齐地集中到了春杏婶儿的身上。
而一直静静地待在人群最后面的池枣,也不由自主地从大白身上支棱起自己的小身子。
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前方传来的每一个字。
春杏婶自是注意到了在一众老脸中独树一帜的白嫩小脸蛋,不过见小崽子在后面待的尤为自在,就没有将崽叫到前面来。
此刻,见争论完的村民又眼巴巴的看着她,等待后续,春杏婶清清嗓子,道:“你们一个个的不是不信任我刚刚说的话,现在又在这儿眼巴巴望着我这怎么一回事儿?!”
在场的那些与春杏婶儿相熟的村民们,一个个都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他们深知春杏婶这副模样分明就是刚刚听到他们的质疑不爽,正故意拿乔呢!
于是乎,大家便不约而同地开始对春杏婶赞不绝口起来。
春风拂面一般,源源不断地夸赞话传入春杏婶儿的耳中。
起初她还故作矜持,抿嘴浅笑。
但随着众人的称赞声越来越多、越来越热烈。
她终于忍不住喜上眉梢,一双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嘴角更是高高上扬,脸上的笑容比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还要灿烂几分。
“行吧!看在你们大家态度这么陈恳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后续吧!”
“我有和你们说过姚倩那闺女在县城有一个相好了吗?”
村民对视一眼,纷纷摇头,“没有...”
“哎呀,那我现在告诉你们也不迟!”春杏婶继续道:“姚倩的那个相好啊,被公安局的抓了,她在县城找人劫车就是为了救她相好的!”
“不过现在人没救出来,也不知道移送到哪儿去了,昨儿姚倩那闺女一家子被公安抓了的时候,还一直拉着公安问人下落呢!”
春杏婶说着说着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越跑越偏、越扯越远。
池枣跟在后面听得心急如焚,心里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来爬去似的!
她再也按捺不住性子,高高地举起手,扯开嗓子高声喊道:“春杏奶奶,您别再东拉西扯啦!快给我们讲讲为啥他们一家子都被抓走了呀!我可太好奇这个了!”
春杏婶听到池枣的呼喊声,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哎呀呀,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其实啊,他们那一家子之所以会遭此劫难,简单来说就是被姚倩那个丫头片子给连累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村民们全都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就连池枣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呢?她们之间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啊,怎么能牵连到一块儿去呢?”
春杏婶将众人那困惑不解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愤恨,接着说道:“哼!你们哪里晓得哟!公安同志们在地窖里搜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呀?”
一旁的村民们下意识地齐声追问。
“哎呀呀,你们可不知道啊!
就在他们家地窖竟然锁住了好几个赤条条、一丝不挂的大闺女!这些姑娘们的年纪跟姚倩那小丫头片子差不了多少哟。
那浑身上下,哎哟喂,真真是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不是这儿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是那儿皮开肉绽的,看着都叫人心疼得紧呐!”
“等把她们给解救出来的时候,我的老天爷呀!
那些个可怜的闺女,一个个眼睛里全都是惊恐万状的神色,嘴巴也不停地嘟囔着,苦苦哀求着千万不要把她们给卖掉。
一声声‘求求您啦’此起彼伏的,听得我这颗已经有些年岁的老心脏哦,扑腾扑腾地直跳,疼得厉害着呢!
这到底是什么人能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啊!
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哇!”
“不仅如此,公安同志还从他们家翻找出了好多东西来,足足装满了好几个硕大无比的箱子!
这箱子里具体到底装了些什么玩意儿,这个嘛,我确实没能瞅见。
不过那些公安同志手里拿着从他们家里翻找出来的账本,我可是瞧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嘞!
那账本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纸张都微微泛黄,上面估计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账目和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