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元第一次设计王爷,眼下心里砰砰地跳,故作无辜地抬起头来笑道:“江二小姐的喜糖啊,王爷难道不知道江国公府有喜事了吗?”
听见这话,榻上的人绷直了身子,手指紧紧扣住榻边。
“什么时候的婚事和谁的婚事?”
才不过数日,这个女人就要嫁给别的男人了吗?
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记他对她的好?
沈仲元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继续试探道:“和华世子的婚事啊,前几日定亲,明日就是婚期。”
“王爷的未婚妻是江大小姐,到时候也是可以参加她的婚礼的。”
“谁要参加她的婚礼?”璟王眼眸暗沉,冷声朝外面吩咐:“峰山,进来。”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璟王沉了口气,将心中的怒火按了下去:“仲元你先回去吧。”沈仲元走后,璟王才反过来质问:“江慈菀要成婚,你为何不告诉本王?”
峰山想到江二小姐为王爷默默付出,以身试毒,心有愧疚。
“王爷一直在养病,并未告知属下要监视江二小姐的一举一动,只让属下注意保护江二小姐的安危。”
璟王听完以后,突然意识到他心里的气无从发泄。
知道她要嫁给别人,他几乎三番五次地失态。
“去查一下华侯府。”
峰山听见主子这话,顿时怔住:“王爷您这是要对华府出手了吗?”
“可若是现在动手,只怕会引起朝臣不满,到时候您的处境就危险了。”
白湫陌听见璟王动怒来赶了过来。
这才得知是为了江二小姐的婚事而生气。
他果然没猜错,王爷对江二小姐动了情。
“王爷若是对华府动手,只怕会引起江国公府不满。”
这庶出女嫁侯府世子对外来说是上嫁。
毫无疑问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璟王对华府出手,便是动了江华两家联姻。
到时候肯定会惹到朝中的一些大臣。
“王爷您三思啊。”
二人跪下解释道:“为了顾全大局,您现在最好隐忍不动。”
他要如何隐忍不动?
他隐忍了许久都没有得到的女人,凭什么让华世子这种东西给得到?
璟王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香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香包上的笑容。
反正他早就对她有所觊觎了,如今到了这个份上他又有何需要忍的呢?
两人跪着,见榻上的人阴沉着脸,许久都未开口。
“就找本王说的去办,江国公府是聪明人,知道这京中若是本王跨了,他们不会寻到更好的依仗。”
白湫陌心里颤了颤,说:“那万一皇上他。”
“父皇不会的,他不可能把本王贬黜出京。”
他对这个冷血无情的父亲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他是他手里的好刀,一直都是,后宫是千千万万个替身的女人,儿子一个又一个的刀。
都是他掌握权势稳固江山的工具。
倘若真要把他赶出京城就不会拖到现在迟迟不肯立太子了。
或许是在顾虑什么,但绝不是因为要赶他出京城而犹豫。
“去派暗卫查华府,最迟明晚之前本王需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深夜,江国公府,廊上的灯笼随风摇曳,散发着令人寒战的光。
朦朦胧胧的夜下出现了两个身影。
晚棠和阿灿依照江慈菀的吩咐,装扮了一番后,离开江国公府往城外去。
与此同时,江雪宁在得知消息后,立马派人跟着他们。
“小姐,您要现在就把二小姐抓回来吗?”
屋里,江雪宁躺在美人榻上露出一抹冷笑:“现在抓到有何用?”
“她想出逃,那本小姐就先让她跑远一点,等明日假扮的她被送到华府,那个时候再揭穿,再把江慈菀的尸首扔到大街上,这才能让全京城的人都看见她那副贱样。”
她已经找了杀手扮做山匪,等把江慈菀抓到以后必须要狠狠地欺辱了她。
让她身败名裂,就算死了也不得善终。
丫鬟见自家主子笑得有些诡异,心里也跟着发怵。
“小姐,若是让夫人他们知道….”
“你不说,母亲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再说是她逃婚被杀死不足惜。”
宋裴闻死了,还有哪个男人肯为她这个逃婚的贱人出头呢?
更何况,母亲他们早就要放弃她,只顾长姐一人。
她已经失去了宋哥哥,眼下再也没有挂念的男人。
等江慈菀死了,她再寻一位好的郎君嫁人。
很快,到了第二日。
江慈菀穿好了衣服,早早地盖上盖头,等着时辰出门。
门外,迎亲的队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眼看到了时辰,新娘被搀扶上花轿,由华府的人接走。
看着远去的队伍,江雪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再等等,很快她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花轿顺着京街缓缓驶向华府,刚出宫的周清良正坐在马车上被接亲队伍挡了去路。
他掀开窗帘,很快便听见了百姓的议论声。
“这嫁入的是江国公府的二小姐,听说是个不起眼的庶出女,没想到能做世子夫人,真是好命。”
“呸,谁不知道那华府世子风流成性,这命让给你要不要?”
周清良闻言,怔了一下后蹙起眉头:“姩姩….”
没想到她不仅回京了,而且如今又嫁给了华世子。
难道她当真不顾自己的感受,为了荣华富贵嫁给华世子这样的男人吗?
想到当初江慈菀宁愿死都不愿做他的人。
周清良心里就刺痛,原本他们是青梅竹马,她若嫁给他,便是独一无二的宠爱。
如今嫁给华世子,她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成为自己的人?
接亲的队伍刚走过,人群中就有人突然大喊:“江家二小姐逃婚了,那轿子里的人是假的!”
随着声音响起,现场开始混乱起来。
华府的人立马停下队伍。
华世子翻下马背,大步流星地朝花轿走过来,轿帘刚扯开,还未碰到女子的手一把飞箭射过来,从他的侧脸射过最后将轿帘死死地钉在轿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