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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中文 >  神之罪歌 >   鲸歌

“啊~如果能够变成鲸鱼就好了…”

少女这样想着,渐渐沉没在深海。

碧海蓝天,晴空万里。

一望无际的蔚蓝与另一片一望无际的蔚蓝在极远处相接,阳光宛若金色的雨从天上坠落,又如丝绸般流淌于海天之间。

海面平静如镜,犹如巨大的深绀色宝石,海面下幽暗深邃,却因太过澄澈,反倒如噬人的深渊。

和煦的风拂过海面却掀不起半点涟漪,时间仿佛静止,连海风都变得无比慵懒。

少女安静的坐在褐色的礁石上,环抱双膝,纯白无袖的连衣裙只得勉强遮盖住臀部,莹白光滑的双腿修长尽显,脚踝处系着一串银色的风铃。

水蓝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垂至地面,不加打理,耳朵形似鱼鳍,又似鲛人一般。

与广袤无垠的海天相比,少女看上去是那样的渺小且孤单。

此刻的她漫无目的向远处眺望,目光迷离。

深紫色的眼眸如宝石般瑰丽,赤金色的竖瞳居于其中似流动的熔岩,脸上好似覆盖着亘古不化的坚冰,气质出尘,如高岭之花,又冷艳逼人。

而海面之所以能够如此平静,是因为少女无意中散发的势,致使空气的流动变得沉缓,滞涩,云层因这股威压无法聚集,因而才得以万里碧空。

南方的妖魔之主,被称为【四大深渊】中的最强者,世界上最强的生物。连圣堂教会这种庞然大物都要为之忌惮,乃至恐惧的存在。只因其拥有其余三大深渊和人类方【无冕的三骑士】联手,也无法与之抗衡的实力。

南之深渊利维坦。

“人类,你在那边注视了我这么久,不觉得有些失礼吗?”

少女突然开口,声音清脆且空灵,十分富有韵律,如同尘封着的久远记忆被一朝唤醒。

“抱歉,我只是觉得您是如此的美丽,美好的令人不忍心去打破!”梳着高马尾,一袭黑色长风衣的女孩如是说道。

女孩长相邻家,声音却十分清冷,带着一丝久居上位的威严。

“是吗?”少女不以为意,随后又开口说道“即便是我也是知道你的,席兹·莫莱,人类组织狮心会的第二把交椅,真理的簒夺者。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幽月之使】,还是查理那家伙?先说好,我不会将查理交给任何人,他的存在对我还有用。”

说到最后,少女的声音逐渐冰冷了下来。她转过头凝视着莫莱,赤金色的竖瞳古奥森严。

被最强深渊凝视,莫莱只觉得难以呼吸,连移动一下手指都极为艰难。

现今的绝大多数人,包括莫莱自己都没有见过南之深渊利维坦的觉醒体。但根据记录,那是迄今为止体型最为庞大的妖魔,足有瓦尔特大陆的0.6倍。

要知道,即便是三块大陆中,面积最小的瓦尔特大陆,也囊括了布洛尼亚圣王国在内的90多个国家,与之相比,1.7万米高的树型妖魔,东之深渊安娜斯塔西娅,反倒有些相形见绌了,而记录中通常将利维坦描述为巨大的鲸鱼或海蛇。

面对这巨大的压迫感,纵使是莫莱也生不出任何逆反之心。因为无论拥有何等的智慧、心机,在绝对压倒性的力量面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这时利维坦将目光移向别处,莫莱才觉得轻松一些,“还算不错,能够与我对视的人类可不多,即便是查理那家伙也要低着头和我说话,而你算一个。所以,你的目的呢?”

“二者都有吧,而现在我对你比较感兴趣。”稍稍缓和过来的莫莱,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凭借魔力“反转”,莫莱自信利维坦伤不到自己。这一点无论是天使之尘安德森,还是有着神之右席称号的芙洛佩,亦或是伯艮斯都做不到。诡异如薇薇安暴走时创造出的那些超越物理规则的怪物,同样伤害不到莫莱,因果律型的魔力,就是这种存在。

而那份巨大的压迫感,第一次是因为措手不及,倘若重新再来一遍,莫莱相信靠自身的意志力也能勉强与之对抗。

“哦,有点意思!”

利维坦有些好奇的看着莫莱。令她有些意外,看来自己有意的威慑并没有令这个人类女孩产生畏惧。

“南之深渊利维坦,于140年前试图吞噬其余三大深渊进阶为【王座】,却被某位存在一击重伤,至今未能痊愈,如今的实力已是十不存一。那个人叫…”

“你敢念出那个人的名字试试看?”

利维坦突然站起,胸前的傲然一阵波涛汹涌,冷艳绝美的脸庞愤怒狰狞,水蓝色的长发被妖力吹得肆意飞扬。

无比沉重的压迫感朝莫莱席卷而来。

天空被恐怖的妖力撕裂,进而侵染成深紫色,镜面般的大海轰然炸碎,向下坠落,仿佛海底隐藏着巨大的空洞。海床坍塌,成千上万吨的海水涌入,逐渐形成几万米深的海渊。

在莫莱看来,这完全违背了物理常识。即便是海床坍塌,海水也只会形成巨浪,无法形成深渊。但利维坦做到了,没有海水敢高于她,只能俯首臣服。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莫莱感觉胸口如遭重击,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殷红的鲜血自嘴角留下。

第一次,她受伤了,明明魔力反转处于常开状态,她依旧受伤了,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向利维坦下跪。这是作为一名人类,作为狮心会副会长的尊严。

“不要再在我面前耍你那点小心思,这只是我随意而为,并不是全部力量。”

利维坦恢复成原本的冷艳,炽烈的赤金色的竖瞳归于平静,赤足踩在海渊上空。

莫莱挑衅利维坦并不是单纯的有勇无谋,通过利维坦的攻击,莫莱得以确定,这位最强深渊者的力量的确被削弱了,否则仅凭刚刚的威压就足够杀死自己了。

这就是利维坦一直以来蛰伏的原因,传闻是真的。但这种力量仍然不是狮心会,或是如今的圣堂教会能够与之对抗的。

现在,南之深渊利维坦与“黑暗世界”的皇帝,查理·霍尔拜因站在同一阵营,双方利益关系…不明。而目的,大概是为了推翻世界格局,重新洗牌。

红色的死神,赏金猎人亚斯汀的立场同样不明,真实身份存疑。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同样与查理达成了某种利益关系。

莫莱思考着,她并不担心利维坦会杀了自己,狮心会副会长的死必定会使世界格局提前发生变动,这是他们所不愿意见到的。

“呐,人类,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关于某个弱小、可悲的末路少女的故事。”

利维坦询问道。她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旋律,犹如来自古老蛮荒的吟唱,又如同来自深海的呼唤,深邃、久远,空灵、孤寂。时而尖锐让人心头一紧,时而呜咽不决让人惶恐,却又宁静温柔,宛若绽放的生命之音。

“好啊,荣幸之至。”莫莱回应道。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愚昧,未开化的村落,那里盛行着人牲祭祀,叫做海神娶亲…”

名为利维坦的少女轻声叙述着,语调平缓,娓娓道来,让人感觉故事既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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