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一声箭矢飞过……
突然,邱予初手臂比刚刚还痛,整个人被带飞。
江慕之正听下属回话,心下突然一紧,也许是多年战时经验,让他提前察觉到有危险,下意识将邱予初一抓,往前一带把她整个人重新带到旁边。
箭矢“咻”地一声射到旁边,那一名将士也趁机闪开。
断腿贼人嗤之以鼻,他这箭矢可是连发。果然,下一秒,又一枚箭矢飞速过来,江慕之没料到还有一枚,右手挥舞软剑。
可惜晚了一秒,紧要关头他下意识地将邱予初往旁边一推,箭头没入他的左肩,血光四溅,血流如注,
邱予初也应声倒向旁边,看到江慕之强健的身体往后倒去,惊骇大叫:“慕之!”
叫声惊动断腿贼人旁边的将士,提起大刀向他刺去,一刀两刀……不知砍了多少刀,直至断腿贼人血肉模糊。
邱予初马上爬起来,跑过去接住江慕之摇摇欲坠的身体,把他抱在怀中,腾出双手扯下外袍,死死堵住他左肩上的伤口。
“军医!传军医!”邱予初浑身颤抖,手足无措,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
江慕之尚存意识,艰难举起右手,抚上邱予初的脸:“你……没事……没事就好!”粲然一笑,倒在邱予初怀中,没了意识。
“慕之!慕之!你醒醒!”邱予初嚎啕大哭,重复喊他的名字。
江慕之身体强健,区区一处箭伤怎会如此重?邱予初扯开江慕之的左肩头,里面根本果然没有软甲,他就是把自己的软甲给了她!
邱予初心中无限自责,或许她真的不该任性来前线!
血肉模糊的左肩,血流如注,受伤处竟然微微发黑,一直蔓延至胸口!
不好!有毒,邱予初怒火中烧,奸滑小人,竟敢下毒,大声吼道:“回纥老贼暗中下毒,所有将士听令,活捉敌人,特别是敌医!带到此处。”
邱予初和副将一起把江慕之转移到营帐之中,军医开始诊治。
邱予初眉头紧皱,双手互搓,时不时地调整呼吸。
江慕之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干裂的嘴唇微微发黑,整个人毫无生气……
邱予初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延绵不绝。
军医将箭矢取出,在肩头受伤处,敷上同款云南白药止血液,肩头的血算是止住了。
“启禀十公主,重伤少将军的箭矢有毒,至于是何种毒药,微臣无用,看不出来,现下要尽快找到解药,少将军才有一线生机……”军医神色凝重。
邱予初看着江慕之越发苍白的脸色,眸中怒火聚集,胸口愤怒异常!所有人给她等着!
“军医,你一定要好生照料少将军,等我拿回解药!”邱予初面色阴沉,拿出手帕,把盘子中取出的箭矢包住,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
“是!”
“副将何在?”邱予初站定喊道。
“末将在!”副将亦是恨得牙痒痒,回纥老贼敢伤他崇拜的少将军?
“和我一同去寻解药!”邱予初步伐坚定,目光如炬往外冲去……
“是!”副将掷地有声。
“去把所有俘虏给我带到外面来,我要一一审问。”邱予初勾唇邪魅一笑,妖冶又诡异。
不多时,接近六百俘虏被捆住跪在院中,邱予初坐在前面的太师椅上,目光嘲讽。
俘虏之中有人看她是一介女流,出言嘲讽:“哪来的女娃子,耀武扬威?”
有人嘲笑道:“我们的将领把他们的将军射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更有人脏话连篇:“哪儿的臭娘们,敢在爷面前耍大刀。”
旁边的副将看不下去,正欲下去教训俘虏。
邱予初出声拦住他,摇摇头:“但愿他们待会儿还能如此嘴硬!”
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边走边剥开用手帕包住的箭头,右手抽出副将身边的利剑,走到那个出口成脏的贼人身边停下。
目光游离,笑得邪恶又疯狂:“刚刚就是你满口脏话吧!那就从你开始!”
话音刚落,利索地拿起箭头,蓄满力气插进男人的左肩,霎时,血溅当场!
男人哀嚎一声,脸上却是不屑:“就你这臭娘们,老子不会吭一声!”
邱予初笑得癫狂:“哦!忘了告诉你,这箭头上有剧毒,不消片刻,你的伤口就会发黑,随后黑气蔓延至全身,血液倒流凝固,头脑发昏,唇舌发麻……”
那个男人似乎感觉到不太寻常,头脑开始发昏,受伤处逐渐肿胀,并且伴随着剧痛!
“啊……啊……”男人开始不住哀嚎,视线逐渐看不清,站不稳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邱予初笑得更加灿烂:“别介啊!这才哪儿到哪儿!”
说完拿起利剑空中猛地一挥,男人尖叫起来,双手捧住眼睛,手指间有血液流出……
“既然你的眼睛不中用,干脆就不要了!”邱予初声音魅惑。
随后又挥舞利剑朝男人张大的嘴巴一划,男人的嘴角开到耳后,口中呜咽不清,已经讲不出话来。
“你太吵了,还是不讲话比较好!哈哈哈哈……”邱予初边笑边观察其他俘虏的表情,在他们眼神中看到了满满的恐惧。
不不不!这还不够!
“副将何在?”邱予初把利剑递给他。
副将接过利剑,心下巨震,面上更是恭顺应道:“末将在!”
“我有点累了,剩下的俘虏交给你们了,这个箭头是少将军中的毒箭。在每一个人左肩插一下,让他们尝尝个中滋味……”
副将睁大双眼,这十公主未免太疯批了吧!但是好带感啊!
“是!”
邱予初重新坐下来,好好欣赏这场好戏。
一时间,院中哀嚎声四起,血流成河,腥味冲鼻。
邱予初微微皱眉,用手捂鼻,略带嫌弃。
突然有一个俘虏站起来大喊:“我……知道解药在哪儿!我知道解药!”
邱予初唇角轻扬,终于有个明白人了,转过身定定看着他。
挥手让将士停下,幽幽开口:“你刚刚说什么?”
那人愤愤开口:“你这么做不就是想给你们的少将军找解药吗?何必如此作贱我们。”
邱予初嘲讽一笑:“我可没那闲工夫作践你们,只要少将军不醒,你们都得死!”表情逐渐狰狞。
“怎么?不信?”邱予初摇摇头,挥手让将士们继续扎人。
旁边的将士又开始动手,箭头离那人还有寸余,慌忙喊道:“我说!我说,我真的知道是什么毒药!”
邱予初挑眉:“说!”
“那是我们回纥族常用的毒药,叫草乌头,巫医那里有解药,巫医那里有!”
所有俘虏的目光看向靠后的一个中年男人。
邱予初满眼促狭,巫医庞犹如被大漠的阳光雕琢而成,轮廓深邃分明,高挺的鼻梁如同山脊,线条刚硬。
倒是跟刻板印象中的巫医不一样,邱予初微微皱眉,像是块不好啃的骨头,“押上来!”
巫医面色嘲讽,拒不开口,闭上眼视死如归般立好。
邱予初心下明了,此人定然不会轻易交出解药,还得打七寸才是,“把他压下去,好生看管!”
几个将士将巫医押下去。
邱予初让副将上前,低语几句,副将双眼放光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