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珠在手机上来回滑,手指愈发的颤抖。
【妈耶,还以为这对夫妇有多爱这个小女儿呢,原来是为了遮掩自家公司的丑闻啊。】
【那不然呢,你看谁找个孩子弄得这么声势浩大啊,好像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在寻亲,一看就是作秀。】
【照这么说这女儿到底丢没丢也是个疑问,鬼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肯定是呗,我看她就是陪着那对作秀父母演戏呢。】
【……】
她死死的咬住下唇,眼里蓄满了泪水,看到沈茜走进房间,莫明珠似再也忍不住,扑到母亲的怀里大声地哭诉:“妈!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女儿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沈茜心疼的抱住她,抚着她的背轻柔的安慰:“妈知道明珠受委屈了,明天带你去奥斯顿逛一逛,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他家的新款包吗?明天妈给你买,听话别哭了。”
莫明珠的哭声小了些,但还是抽抽噎噎:“妈,爸爸不是最会处理这些问题吗,你让爸爸处理一下好不好?”
“这……”
沈茜的表情变得牵强为难,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明珠,这件事情……你爸暂时摆不平。”
莫明珠愣了一瞬,甚至哭声都停了,她不解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沈茜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我们惹不起。”
景氏原本和莫家合作的这个项目几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工期很长且含金量极高,很早之前两家就定好了,也算是景嗣对莫家的诚意,因此表面上是两家合作,实际上就是一人说了算。
而如今他拱手让给泰岚,无异于是将莫骅推进了火坑。
敌对双方合作一个项目,必会为了利益争得你死我活,莫氏最近的舆论本就不讨好,但大多是集中在莫惊鸢一个人的身上,可如今却是拉着整个莫氏下水,泰岚方面也不隐瞒这些消息是谁给的,就是让莫骅不能管也不敢管。
这也是个警告,他们能用舆论对付莫惊鸢,景嗣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软刀子最磨人。
莫明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她那位姐夫给好姐姐撑腰呢。
她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愤怒和不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了,妈。”
“好孩子,”沈茜摸了下她的头,“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你爸那边就会安排公关部摆平,绝不会让这些影响到你的宴会,近些日子就先委屈你了。”
莫明珠扯了下嘴角,强颜欢笑起来:“不委屈,有爸妈陪着我就不委屈。”
……
又过了些时日。
何颜看了眼时间,端起咖啡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推开门走进去,景嗣正在给文件签字,她把咖啡放到桌子上,紧接着和他说起了近期的行程安排。
没什么要紧的事,大部分都是些可有可无的酒局。
“能推的尽量都推了吧。”
何颜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因为这实在是不像景嗣能说出来的话,以至于她也罕见的破了规矩:“景总是有什么安排吗?”
“嗯,”景嗣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也没否认,“回家陪未婚妻。”
他这阵子好像是有点想明白了,既然想把关系更进一步就得拿出诚意来,没有哪对快要结婚的男女像他们一样三天两头的不在一起,公司近期情况稳定,有些工作也可以放一放。
景嗣结婚这件事不是秘密,她心下了然:“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傍晚他早早的离开公司,去了一家女性的奢侈品店给莫惊鸢购买礼物。
导购一看景嗣这身段就知道来了大客户,便跟在身边不遗余力的给他介绍自家的产品,大部分都是一些首饰,在展柜里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人都有些眼晕。
景嗣听着耳边天花乱坠的形容词,头一次觉得挑礼物比起工作来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算了,都买下来让她自己挑吧。
导购闻言又惊又喜,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这位大老板可以说是承包了她们店一年的业绩,升职加薪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连忙叫人给打包好送到车上,邓承运看着塞满了快一车的礼品袋,也贴心了给上了自己的建议。
“景总,我看女生都比较喜欢甜品,要不再买个蛋糕?”
景嗣毫不犹豫:“买。”
邓承运:“……”
这是真上头了。
置办好一切,夕阳也已彻底隐没在山头,回去的路上,景嗣突然问:“你说……她会喜欢吗?”
邓承运给他打包票:“景总您放心吧,夫人肯定会很开心的。”
看着后座满满当当的礼物,别说夫人,他一个男人都要动心了。
景嗣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紧张这种不确定的情绪,期待,不安等复杂情绪冗杂在一起,致使他有些坐立难安。
而在打开家门的一刻,所有的想象全都化成了泡沫。
“先生?”正在收拾卫生的佣人见了他有些意外,“您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景嗣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她还在睡觉吗?”
“这……”她抿了下唇,“夫人出去了。”
景嗣动作一顿,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出去?去哪了?没人陪她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佣人有些无所适从:“她……夫人说想出去散散心,不让人跟着,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空气中的氛围霎时有些沉重。
跟着进来放东西的邓承运内心默默咂舌,心道算是完了。
景嗣虽平时不苟言笑,但在管理方面他其实是很宽明的,如果不是犯了重大错误也不会太过深究,更是很少发脾气。
尤其是对待家中做事的人,他知道家务事烦琐不易干,因此在待遇拉满的情况下能放低要求就放低要求,可这不代表无底线的放纵。
景嗣没说什么,将蛋糕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随后拿起手机拨通了莫惊鸢的号码。
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他也没有厌烦,将衬衫上的领带解开继续一遍遍的拨打。
终于在漫长的铃声过后,那边传来了声音。
“喂?”
“在哪呢?我去接你。”
“不用,晚上吃的有点多出来消消食,过一阵子我就回去了。”
电话挂断。
而此刻另一边,莫惊鸢正坐在出租车内,她放下贴在耳边的手机,通话结束后手机界面又跳回到了打车软件上的导航,还有不到一分钟就即将到达目的地。
春来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