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辛苦,好不容易凭借着村里的介绍信,这才买到开往省城的车票。
看着手中的两张车票,王小桃有些诧异的道:“表哥,你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吗?咋就只买两张票?”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没钱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还有一些鄙视之意。
亏她还以为赵威家已经翻身了,都能盖这样的大房子,顿顿吃肉的,能穷到哪里去。
没有想到,还是看走眼了。
赵威一味不语,由得她在那里瞎猜。
看不上更好,离他远远的,省得烦人。
结果,当看到赵威只是亮了一下介绍信,那检票员就直接让他上车了,顿时惊讶得不行。
“表哥……那售票员是不是傻的啊,你没买票也让你上车了。”
赵威翻了一下白眼,随意敷衍了一句。
“是是是,人家傻,就你聪明,你想大声嚷嚷,让全车的人都听到吗?”
就算听到了又如何,他一年之内坐车都不要钱,就是这么拽,这一车的人再不服气也只能憋着。
姑奶奶一路上对这个孙女也是耐心尽失,对其喝斥起来。
“小桃闭嘴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可安分一点,不然下一次,奶可不会再带你出门了。”
王小桃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其奶不带着她玩,她可真的要郁闷死了。
一路上,她强行霸占了车窗的位置,看着车外面的风景,看啥都是稀奇,非要拉着赵威和她一起欣赏。
赵威闭嘴不言,只在那里假装休息。
王小桃得了一个没趣儿,不甘心的掐了他的手臂一把,作为报复。
结果,赵威的手臂就像是钢铁做的一样,她使了很大劲儿的,竟然没有掐动。
“咦?这么硬的吗?我就不信了!”
她还较上劲儿了,似乎不把赵威掐哭不罢休。
手臂掐半天,掐不动,就换个地方,去掐腰窝。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赵威这个部位有痒痒肉。
曾经二人打打闹闹的时候,可没少玩这样的亲密互动游戏,相互挠着对方的痒痒。
此时故技重施,对着赵威就是一通偷袭。
“哈……”
哈了一口气,对其又掐又挠起来。
然而,赵威就像是个死人一样,任凭她在那里瞎折腾,手都掐累了,也不见赵威施舍一个眼神给自己。
她气得狠狠拍了一下赵威的肩膀。
“你个死人,睡死了是吧,一点反应也没有,气死我了!”
赵威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轻蔑。
就这点程度的痒痒,还想逼他就范,做梦去吧。
曾经在受训练的时候,他那个魔鬼教官可是将他们的脚底板,都狠狠凌虐了一遍。
不管痒成什么样,都要忍住,还要控制住肌肉表情。
这才能有今天的定力。
一路平安到达青禾监狱门口。
递交了介绍住,说明来由,一直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得到可以探监的答复。
不过,只能一个一个的进去,不能一窝蜂的扑进去。
王小桃对于见死囚犯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只待在会客室里面,耐心等着。
姑奶奶是第一个进去的,大约在里面谈了十分钟后就出来了。
眼里抹着泪,不住的念叨着。
“来得太匆忙了,也没有准备一点衣服给她,唉……可怜啊……大冷天的,穿的有些薄了,那里面又没生火,得冷成啥样了……”
赵威对其道:“不可怜,我带衣服了,你看?”
赵威将老娘王彩姑换下来的破旧棉袄拿来了。
不是他有多好心,是他有求于人,总得做做样子。
姑奶奶见状,自然是将他一顿好夸。
赵威拿着衣服进去后,姑奶奶却是对王小桃道:“唉……你娘是真害了你,当初如果不强行索要100块彩礼,你和你这个表哥在一起的话,现在这日子可好着呢。”
“切,他有什么好的,穷得都逃票了,得亏他是我表哥,如果是别人,我肯定就检举揭发了。”
姑奶奶狠狠掐了她一下:“死丫头,说你不懂事,还真没冤枉你。”
“你表哥能养得成两头大哥,还有四狼崽子的人,会像是没钱买车票的?”
“呃……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都听你二婶说了,那是赵威这孩子,见义勇为后,车队的人给他的奖励,整个青禾县,十里八乡独一份儿的尊容。”
“哼!就算这样又如何,他都成亲了,我还能嫁给他不成?”
姑奶奶听到这里,叹息一口气:“这就是命,一步错,步步错,你以后要怪,就怪你那个贪财的娘吧,把你终身大事给耽误了。”
奶孙二人在那里东拉西扯的聊着,借此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里看守十分森严,她们也不能随意走动,甚至都不能高声喧哗,只能夹着嗓子说话。
……
探视窗口前。
赵威坐下来后,一脸严肃的对其奶道:“好久不见啊!”
“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你滚!”
其奶并不知道,赵威就是她进入监狱的罪魁祸首。
不然的话,怕是恨不能从铁栏杆里冲出来,咬死他。
“呵,你入狱这么久了,你的那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来看你的,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你是来笑话我的?呵……我真恨自己当初太过仁慈,应该在你生下来时,就溺死在尿桶里。”
“啧啧……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也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只是想着你一个老人家,待在这冰冷的监狱里,会很可怜,特意给你送衣服来的。”
赵威将棉袄晃了晃,然后道:“这是我娘身上最宝贵的衣服了,你难道不想要?”
再如何狠毒,也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其奶当时就有些小激动,让赵威赶紧把衣服给她。
“衣服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等你死了后,我愿意帮你收尸。”
“如果不老实,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毕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对不?”
其奶已经对自己的几个儿子死心了,还有自己的男人,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十分寒心。
也许,这世间能帮自己收尸的人,除了眼前这个,还真的没有人了。
想到这里,她悲从心来,面上的凶狠厉之色,倒也散了很多。
良久后,淡淡的道:“有什么问题,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