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大,你该唤我哥。”唐青垣背着人走出酒楼。
“是哦,哥哥。”
感受到寒意,箫瑜安缩了一下,又将帽子往下扯了扯,盖住大部分脸,只留出要呼吸的鼻子与说话的嘴。
唐青垣耳朵被她的气息烤得又痒又烫,心想这人怎么醉酒了还这么乖!
情绪太稳定了,真是越来越好奇她大发脾气的模样了。
“阿七。”
“嗯?”
路边灯笼渐渐点亮,照亮了前方的路,唐青垣背着箫瑜安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等你离开,我肯定会很无聊吧!”
“你没事找事就行了呗!”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嘛!
箫瑜安说完就呜咽一声,“没想到,酒量就值一杯,以后都不喝酒了!”
唐青垣打趣一笑,“还行吧,也没一杯倒,至少有点神智。”
“不太好,这样胡言乱语,要少说少错,我要再多说就把你嘴缝起来!”
“确实,都说胡话了,不过在我面前,并无大碍,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才不,祸从口出,你才是傻瓜!”
箫瑜安忽的立起身子,但一阵凉风飘过,她打了个寒颤,又老实趴了回去。
唐青垣被她这动作弄得一惊,就怕她要突然翻起来,再不小心落地,连忙应声,“是是是,你不是傻瓜!”
“嗯,我是聪瓜。”箫瑜安喃喃道,听着竟还有些自豪。
“噗!哈哈……”
唐青垣没忍住笑出声,大脑袋蹭了一下毛茸茸的小脑袋,温声细语:“行吧,你是最厉害的小聪瓜。”
“嗯。”
“阿七,我会想你的,你呢,会想我吗?”唐青垣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或许他也有点醉了。
“嗯。”
然而,箫瑜安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脑袋越来越沉,只能本能地嗯一声,渐渐失去了意识。
唐青垣听见她的呼吸声也知道她是睡着了,有些可惜道:“本来还想着与你好好道别的。”
……
等回到院子,唐青垣将人稳稳放下,顺势就要给她脱衣服。
云轻赶紧上去,“还是我来吧!”
“虽然你是他的女侍,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来就好。”
唐青垣并没有停下动作,已经解开了大氅与一件外袍。
“不行,公子她不喜欢别人脱衣伺候!”
于此同时,唐青垣刚碰到腰带就被对方抓住手,他抬头看去,只见原本睡得正香的人睁开了眼。
眼底迷蒙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明与淡漠,“别碰我。”
那一刻,唐青垣仿若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寒意涌上,心口处隐隐作痛。
又是这样,当他以为他们靠得近一些时,她又会默默远离。
他没来得及掩藏情绪,低沉而沙哑道:“抱歉。”
箫瑜安在看清眼前人后才真正清醒过来,留意到对方的无措与哀伤,她自知自己是伤人了。
她抿抿嘴唇,抓紧唐青垣的手,没让他抽离开。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讨厌你,也不是怪罪你。”
她立起身子,对上唐青垣低落的目光,真诚道歉:“请不要放心上。”
“无碍。”唐青垣身子回暖,心底却留着淡淡的酸楚。
这时,闻年盛来两碗醒酒汤,两人一饮而下。
唐青垣放下药碗,“那我先回去了。”
箫瑜安劝道:“天已黑,冬季寒冷,在此休息吧,阿霖的房间还空着。”
“好。”
夜里,唐青垣在自己床上难以入眠,或许是想到离别,没了困意。
他侧身看着空无的另一侧,想起之前他们三个人睡一起,他伸出手,摸到一团空无。
“阿七……”
而箫瑜安,则是在酒的助眠下睡了个好觉,梦里她温故了这近两年的时光,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第二日晨,箫瑜安一行人的东西已经收好,马车随时可以出发。
“一路顺风,到家来信。”唐青垣与他们告别,眼神中带着离别的不舍与重逢的期待。
“走啦,希望你们也能早日还家!”箫瑜安拜别,转身坐上马车。
马儿踢踏作响,悠悠起步,缓缓离开了北城。
唐青垣就这样静静站在北城城门口,看那马车渐渐远去,直到下个拐角,再不见影子。
……
十多日后,马车停在凌王府大门。
眼神好的守卫已经看清来人,连忙朝人大喊:“小王爷回来了,快禀报爷!”
不一会儿,箫瑜安就在前厅院遇见匆匆赶来的箫珏几人。
“爹,我回来啦!”箫瑜安小跑过去。
“回来就好,饭菜已经备上了。”箫珏接住人,动作娴熟地揉揉她脑袋。
得知自家公子身份的两个新侍从不约而同看向箫瑜安,他们真是没想到她是皇室贵族,还以为只是有钱家的少爷,或是什么江湖门派的少主。
之后的几个月,箫瑜安便呆着王府,与北城那年的小院温馨年不同,王府内更是热闹。
“爹,我和你说……”箫瑜安向箫珏分享这一年的经历。
与此同时,又有新人加入纸牌玩乐中,听白表情十分丰富,那运气箫瑜安见了都不好意思幸灾乐祸了。
有次,他终于拿到一手极好的牌,天选开局,却生生被他打的一塌糊涂,凄惨收尾。
箫珏对他警惕程度比闻年高很多,既是因为他是异族人,也是因为他出现的时机。
他知道箫瑜安心中有打算,但还是提醒她小心,并让暗卫时刻谨防。
这次过年他们还放了祈福灯,箫瑜安点了三盏,一一放飞。
一愿她爹身康体健,平安喜乐,早日抱得美人归;
二祝阿颜一切安好,财源广进,得偿所愿;
三望她在意的人都能好好的生活,长命百岁,一生无憾,幸福美满。
为何没有她自己的?
因为她爹肯定写了她,云轻他们也会提及她,她占的份量足够了。
春后,朝廷邀请入京文书正式送到王府,箫珏打算提前一个月到。
“爹,以往太后陛下生辰也没邀请我们,怎么这次就要我们去了呢?”
箫瑜安以前就想去看看京城了,但未得皇帝允许不可私自入京,以往王府也不过是派人送礼而已。
“难道这次有什么不一样?”箫瑜安猜测道。
“嗯,这次寿宴会很热闹,你可得注意了,别卷进什么矛盾。”
“放心,我一定躲得远远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只能回击了!”箫瑜安朝箫珏露出无害笑容。
“毕竟,我可是墨国唯一亲王的儿子,也算代表了咱们凌王府的颜面。”
距离箫珏要出发的时间还有一个月,箫瑜安有些无聊,便想能否提前去京城,在得到皇帝允许后,她就带着自己的侍从出发。
去见见,那世人口中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