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医生,你来得正好,连长受伤了!”
李富贵见到何钧礼,就跟见了救星一样。
“开放性气胸。”
何钧礼小跑过去,观察后迅速做出判断。
“把他的衣服脱了,快。”
何钧礼打开医疗箱,拿出纱布堵住伤口,再用绷带死死裹上,将开放性气胸变为封闭性气胸。
手头没有大号的针管,他只能用刀,刀尖刺穿胸壁,一股血喷溅出来,再把软管插入,将里面已经进去的气体排除。
两步做好,卫仁冼的脸色已经不再发紫。
“得尽快送去医院,这里没有手术条件。”
需要将嵌入的子弹取出来,也要将伤口缝合。
“有没有担架,抬着他,不要压迫到胸腔。”
没有现成的担架,但可以做一个简易的,张大福和叶亮抬起卫仁冼,在324团一名战士的带领下,往前线医院狂奔。
尤立克坦克连的俘虏们被一营押走,
“营长,这些坦克都是好的呢,可惜前面的路被堵死,不然还能弄回去。”
说话的战士可惜的看着坦克。
“奇了怪了,这路上怎么有火车车厢啊?”
经过激战,两节车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弹孔,又被烧毁大半,全然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一营长挠着头。
“弄回去你能开?还没开战呢,就想着战利品了?让同志们把重机枪搬回去,这玩意儿在我们手上比坦克好使。”
“坦克先别管,你还真别说,这两节车厢堵在这里,说不定能有大用!”
反正他们的战士是靠腿,又不是靠汽车。
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
简沐涵顺利将物资送达180师师部,李宝全甚至来不及等卫仁冼他们,急忙带着简沐涵离开。
下午六点半,东线战斗正式开始。
然而他们不知道,尤立克第一师做出了27号全军北进的决定,原先侦察的敌情不过是敌军的先头部队,26日晚,被包围的三大主要战场中的敌军增加了双倍不止。
但幸好,阴差阳错,志愿军重炮部署的重点未曾出错。
当晚,志愿军们解开包裹着炮管的棉被,撕开被身体烘热后贴上的暖宝宝,以重火力开道,对三个主要作战点发起进攻,在冲锋号下,无数战士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即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敌军也很快建立起火力防御。
战士们成片成片的倒下,又悍不畏死的发起一次又一次冲锋。
战况如何激烈,简沐涵不曾亲眼目睹,但枪械炮弹的声音响彻大地,硝烟的味道飘满长湖。
简沐涵站在10公里外的山林,遥望南方,那是她穿越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亮如白昼的地方,是各种闪光弹、信号弹、铺天盖地的炮火交织出来的景象,她唯一能与之联系起来的,是后世的烟花,
但,一个代表着战争,一个代表着和平。
“简同志,我们快走吧。”
追赶上来的李富贵轻声催促。
被硝烟熏黑的脸上此刻满是正经,卫仁冼不在,他扛起了整支队伍。
除了受伤最重的卫仁冼,还有其余四名中弹的战士被送去了医院,其余人,也几乎都带着轻伤。
“走。”
简沐涵点头,从李富贵脖子染血的纱布上移开目光,那个颜色,红得扎眼。
早点回到兵团部,就能早点让他们安心休息。
晚上十点,简沐涵一行回到兵团部,山洞内灯火通明,全部在等待前线消息。
“小简同志回来了。”
“快,小高,让后勤备点吃食和水。”
刘克渊和陶建中看见简沐涵,立刻迎上来。
“小简同志辛苦了,顺利将武器弹药送到各师手里。”
陶建中笑着点头。
“刚刚司令还念叨呢,生怕把总指的宝贝疙瘩弄丢。”
简沐涵迟迟不回来,任谁心里都在犯嘀咕。
“卫仁冼那小子呢?元帅那边有任务交给他。”
刘克渊问着。
“路上出了点意外,人被送去前线医院了。”
简沐涵扯了扯嘴角。
“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
简沐涵摇头,“没。”
她看向李富贵,李富贵上前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刘克渊和陶建中对视一眼,只说道:
“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晚,明日起,你们需要赶往辑口,小简同志,除了你需要去后方医院做个检查,安执政也想与你见一面。”
“安执政?”
做检查这个事情是早就确定下来的,兵团部同总指恢复无线电联系后,卫仁冼就同陆青云汇报过。
但安执政要见她,是简沐涵没有想到的。
第二天一早,简沐涵就听见山洞另一头,刘克渊愤怒的声音,这边洞内众人也十分沉默。
“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的围歼计划失败了,情报有误,敌军增加了两倍不止,柳塘里有一个团加五个营的兵力,其中包含一个炮营,时新里有两个营加一个团……”
陈意华给她解释。
“那现在?”
“刘司令正在重新部署,辉山方向的尤立克第七师放弃西进计划,126军也无需再进行防守,刘司令让他们迅速赶往长湖地区,加入战斗。”
李宝全开口。
一晚上激战,双方终于都搞清了对方的实力,与刘克渊重新部署相同,安德森也立刻做出下一步作战计划:
换一个进攻方向,向南打!
这一天,柳塘里的尤立克军向秃鹫岭发起反攻,与此同时,石下里的两个营向西北方向的茜新里进攻,试图接应柳塘里的部队。
战况十分胶灼,志愿军阵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
敌军凭借着强大的火力,以及空中支援,而我军战士,全凭一股不服输、不怕死的信念,互不相让,反复争夺。
长湖东侧,尤立克第七师的重炮连以及一营想北上解救时新里的军队,却被他们的坦克车队堵在中途,甚至于还被掉了炮口的坦克反攻。
一日激战,战局几乎没有变化,但我军的伤亡越来越多,前线医院挤满了伤员,让他们不得不考虑对伤员进行转运。
在北棒战场上,白日是尤立克军的,而夜晚,永远属于我们。
入夜,志愿军的冲锋号再次响起,激昂的声音听在大头兵们耳中,却如同魔鬼的呼唤。
披冰带雪,一跃而上的志愿军们,仿佛是不可战胜的魔王,让他们浑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