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在暗中潜伏的锦衣卫拔出了腰间长刀,马上就要窜出来。
朱棣双眉一竖,在众多藩王之中,他武功最高,身手最好,只要过去三拳两脚就打翻那些暴动的饥民,救出朱标。
但他却没有马上动作,而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念急转盘算着。
大哥虽然已经不是太子了,但父皇现在明显就是想要传位给雄英,大哥虽然不要皇位,但能不支持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吗?
朱雄英不过是个三岁黄毛小儿,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能得到皇位?就凭他是大哥的儿子?
我不服!我不甘心!
要是大哥死在这里,朱雄英无疑就少了一个重要的助力,以后要是连朱雄英也遭遇不测的话,那这皇位……
朱棣眼神复杂,在犹豫着。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危急瞬间。
被饥民团团围住的朱标丝毫不慌,袍袖一挥,忽然就凭空刮起了一阵狂风。
这股狂风犹如大力士挥拳一般,将围上来的饥民轻易推倒在地上,竟然没一个能近朱标的身。
“各位乡亲,人人有份,不用急。排队来领,要是不排队就没有。”
朱标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清晰地在每一个人耳边响起。
“哎哟我的妈呀,神仙,神仙!”
“我这就排队……”
饥民们一下清醒了过来,眼前可是活神仙呐,自己居然想要去抢活神仙手上的仙丹,那不是找死吗。
一个个饥民都赶紧排起了队,很快就形成了井然有序的队伍。
看到这一幕,远处的锦衣卫们将佩刀收入刀鞘内,同时抹了把冷汗。今天朱标要是少了根毫毛,那回头他们怕是得全家陪葬。
朱元璋松了口气,随即又气得大骂朱标:“真不让人省心!逆子!”
朱棣则是在心里轻轻叹息。
大哥安然无恙,他心情很复杂,也不知道该失望还是庆幸。
不过这修仙还真是好啊,袍袖一挥要啥有啥,什么拳脚武功压根比不上。
朱棣在心里忍不住又打了个岔,酸溜溜地想着。
朱标手上拿着的瓷瓶不大,却好像怎么倒都倒不完似得,一粒又一粒地倒出辟谷丹,分给规规矩矩排着队的饥民们,很快,饥民们都分到了辟谷丹,每个人吃了下去都双眼发出惊奇的亮光,蜡黄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红润起来,只感到神清气足,精力充沛,饥饿感全然消失。
“我过年时都吃得这么饱过!”
“太神奇了!真的一点都不饿了!”
“神仙呐,这位道长真是天上来救苦救难的神仙呐!”
饥民们纷纷向着朱标下跪叩头,感激涕零地道谢。
朱雄英睁大着黑白分明的小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从刚才朱标一挥袍袖召来狂风开始,他就看呆了。
还有爹掏出来的那些小丸子。
三岁的他还不理解这些药丸的意义,甚至连一个月到底是多少天都搞不清楚。
但不妨碍他知道这是好东西,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争抢着要跟爹讨要。
“爷爷。”朱雄英摇着朱元璋的手,抬头看着朱元璋,“皇爷爷,当皇帝也能像爹那样,有那种神奇的什么丹吗?也能一招手就刮起大风把人吹倒吗?”
朱元璋脸色难看,没好气道:“这算个屁!当皇帝能让全天下的人都吃饱,也能让锦衣卫维持秩序,根本不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可是皇爷爷,怎么刚才那些人都吃不饱,你不是皇帝吗?”
朱雄英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地发问。
这……
我的宝贝大孙儿,皇帝也不是神仙,最多只能救济饥民,天灾人祸的东西我控制不了啊!
朱元璋一时语塞,老脸都快涨成猪肝色了,偏偏还发作不得。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扎心了!
“走吧!”
朱元璋深深吸了口气,装作听不见朱雄英的发问。
继续走。
一行人又走了十几里路,来到了另一个村子。
这条村子冷冷清清的,连村口路边的茶摊都没有开门,挂在门口写着“茶”字的幡子有气无力地垂着。
“奇怪,这村子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朱元璋皱起眉头,现在才下午,怎么连路边一个务农的人都没有。
茶摊的桌椅就摆在门口,只是没有伙计店家招呼,也没有茶具茶水。
众人自顾自地在桌上坐下,朱元璋正要把远处的锦衣卫叫过来,让他们去找茶水食物。
他自己无所谓,主要是不能渴着饿着宝贝大孙子。
不料,朱标已经抢先在桌面上一拂袍袖,然后一个茶壶几个茶杯就凭空出现了。
“爹,这是我亲自种植的灵茶泡出来的茶水,喝上一口生津解渴,疲乏全消,您快尝尝!”
朱标殷勤地给朱元璋倒了杯茶,茶水清澈透亮,透着一股清香。
关键是朱标这一手操作,直接把朱雄英给看呆了。
朱元璋心中暗叫不妙,朱雄英这眼神他太熟悉了,当初朱标他们哥几个说要去修仙的时候,可不就是这种狂热的眼神吗?
“皇爷爷,当皇帝也能像爹,随便变出茶壶来吗?”朱雄英叫了起来。
朱元璋不答,狠狠地瞪了朱标一眼:“就你能耐!”
朱标很委屈,朱标很郁闷。
今天老爹怎么老找自己茬啊!
朱棣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开始了疯狂盘算。
父皇今天很不待见大哥啊,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已经决心要传位给大侄儿,所以就冷遇大哥了吗?
唉,父皇还真是善变,选谁当储君就宠谁,为什么就不能传位给我?
不甘的情绪在朱棣胸膛间炸开,让他的眼神愈发阴郁起来。
唔,只不过大哥这一手还真是厉害,凭空地就变出一套茶具来,还真是方便得很……
不甘归不甘,丝毫不影响朱棣对朱标修仙者手段的羡慕。
朱棣的心情更加复杂了,又嫉妒又不甘,还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