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深夜。
城南废弃窑厂的地下工坊内,一具焦黑的尸体被发现在主铸炉中。火光映照下,死者扭曲的面容仿佛在诉说着临死前的痛苦。
";是张三。";王铮认出了死者,";城西铸钱作坊的工匠,一个月前失踪的。";
程明远蹲在铸炉前,仔细检查死者。虽然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死者的右手依然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大人,您看。";王铮指着死者的手,";他好像在临死前想要保护什么。";
程明远小心地掰开死者的手指。在焦黑的掌心里,躺着一块泛着奇异光泽的金属。
";这是...";
";不是普通的铜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回头,只见孙老铜匠被两名衙役搀扶着走来。
";孙老,您怎么来了?";
";老朽听说张三的事,就知道瞒不住了。";孙老铜匠叹了口气,";这块金属,是他们新研制的配方。";
";他们?";
";波斯商人。";老人压低声音,";他们带来了一种特殊的冶炼技术,可以用这种混合金属铸造铜钱。成本只有普通铜钱的三分之一,但外表几乎一模一样。";
程明远接过那块金属,在火光下仔细查看。金属表面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比普通的铜料要轻得多。
";大人您看,";王铮指着铸炉壁,";这些符号...";
铸炉内壁刻满了波斯文字和奇怪的符号,与之前在各处发现的纹路如出一辙。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符号中间,赫然刻着一个用汉字写成的日期:
";八月十五,子时。";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来:";大人!城中又有三家钱庄宣布停止兑换铜钱!街上已经有人打起来了!";
程明远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他知道,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金融阴谋:先用劣质铜钱渗透市场,引发恐慌,然后通过钱庄控制货币流通,最终...
";孙老,";他突然问道,";这种金属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最奇怪的是,";老人说,";它在普通的火候下烧不化。必须用特制的炉子,配合一种神秘的药粉...";
话未说完,一支羽箭破空而至!
";小心!";王铮扑向老人,但还是晚了一步。羽箭擦过老人的手臂,带出一线鲜血。
";保护孙老!";程明远大喝,同时注意到箭杆上绑着一张字条:
";最后的警告:明日午时,放弃调查,否则长安城将大乱。";
";大人,";王铮检查完老人的伤势,";箭上有毒!";
程明远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正是那种说不出的异香。但这次,香气中似乎还混杂着某种特殊的成分。
";快送孙老回衙门!";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发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在搬动尸体时,张三的衣襟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缝着的一张羊皮纸。
程明远小心地取出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配方和数据,最后一行是一段波斯文,旁边用汉字注明:
";金库钥匙,必须在子时。否则,整个长安城都要陪葬。";
";大人,";王铮突然说,";您看这个配方...";
程明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配方中反复提到一味神秘的药粉,需要在特定的时辰使用。而这味药粉的名字,赫然就是那股说不出的异香!
";找到突破口了。";程明远眼睛一亮,";王铮,你立刻去查两件事:第一,最近半年所有进口香料的记录;第二,城中所有特殊金属的冶炼作坊。";
";是!";王铮领命而去。
程明远继续检查现场。在铸炉周围,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细节:
- 地上散落的工具都是特制的,与普通铸币工具完全不同
- 墙角堆着几个空箱子,箱壁上印着波斯文字
- 铸炉下方似乎有暗格,里面残留着一些神秘的粉末
正查看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程明远躲在暗处,只见几个蒙面人骑马而过,向金银巷方向疾驰。
";跟上去!";
但等他们追到金银巷,那几个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三种香气。
";大人,";一个衙役指着地上,";您看这个。";
那是一块铜钱,但材质明显与普通铜钱不同。最奇怪的是,铜钱上的文字是倒着的。
";有意思。";程明远若有所思,";这不是用来流通的,而是...";
";是模具!";王铮突然醒悟,";他们是在用这种特殊的铜钱作为模具,批量制造假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街上的商贩们聚集在一起,有人高喊:";不收铜钱了!只收银子!";
程明远站在街角,看着渐渐失控的局面。他知道,这正是幕后黑手想要的效果:当铜钱失去信用,整个长安城的金融体系就会崩溃。
而明天子时,很可能就是他们最后的行动时机。
";大人,";王铮低声道,";要不要通知大理寺?";
";不,";程明远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更大的秘密。";
夜色更深了,长安城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程明远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那个神秘的金库,或许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