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宫灯点点,将蜿蜒的宫道映照得如同白昼。
齐瑶提着裙摆,在碎玉铺就的小路上缓步前行,宫鞋踩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齐姑娘,皇后娘娘有请。”一个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宫女款款而来,屈膝行礼。
齐瑶认得她,是皇后身边得脸的宫女之一,名叫翠儿。
齐瑶心中一凛,皇后刚被禁足,此刻却派人来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颔首道:“劳烦带路。”
翠儿低眉顺眼地走在前面,引着齐瑶往太液池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齐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周围的宫女太监看似随意走动,实则隐隐将她包围其中。
月色下的太液池波光粼粼,岸边的垂柳随风摇曳,景色美不胜收。
但齐瑶无心欣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让她感到不安。
“齐妹妹,你也在这里赏月啊?”柳妃娇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身着桃红色宫装,步态婀娜地走到齐瑶身边。
齐瑶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她知道,柳妃是皇后的心腹,此刻出现,绝非偶然。
“妹妹真是好福气,这才进宫多久,就得了皇上的青睐。”柳妃掩嘴轻笑,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姐姐说笑了,皇上只是关心妹妹的伤势罢了。”齐瑶淡淡地回应,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不愿与柳妃过多纠缠。
“妹妹何必谦虚,如今后宫谁不知道,皇上对你格外不同呢?”柳妃继续说道,语气越发尖酸刻薄,“想当初,本宫进宫时,皇上可从未如此关心过。”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竖起了耳朵,目光在齐瑶和柳妃之间来回扫视,窃窃私语声隐隐传来,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上演。
“姐姐误会了……”齐瑶刚想解释,柳妃却打断了她的话。
“妹妹不必解释,本宫都明白……”柳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只是,这后宫之中,可不是光有皇上的宠爱就够了的……”
柳妃顿了顿,目光落在齐瑶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些规矩,妹妹还是早些学着些为好……”
齐瑶的心猛地一沉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柳妃凑近齐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妹妹可知,这太液池的水,有多深……”
柳妃”
柳妃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不好。
她正要开口辩解,却听齐瑶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今日故意接近我,是想借机挑拨我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好让自己上位。你甚至想编造谎言,说我与宫外男子有私情,对吗?”
齐瑶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周围所有人的耳中。
众人皆是一惊,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柳妃的脸上。
柳妃本想装作无辜,可齐瑶的话却像一把利剑,直戳她的心窝。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你……你胡说什么!”柳妃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有……”
“没有吗?”齐瑶微微一笑,目光清澈而坚定,“柳妃姐姐,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柳妃不敢与齐瑶对视,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开始窃窃私语,看向柳妃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
就在这时,皇后凤冠霞帔,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她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最终落在齐瑶身上,语气冰冷地说道:“大胆齐氏,竟敢对柳妃无礼!”
齐瑶心中一沉,知道皇后这是故意针对她。
她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说道:“皇后娘娘明鉴,是柳妃先出言不逊,臣妾不过是据理力争罢了。”
“放肆!”皇后厉声呵斥,“本宫亲眼所见,岂容你狡辩!来人,将齐氏带下去,杖责二十!”
齐瑶心中一片冰凉她抬头望向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皇后娘娘……”
“怎么?你还想求饶?”皇后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齐瑶,“在本宫面前,你最好还是……”
“……乖乖认罪!”
正当众人以为齐瑶会求饶时,齐瑶却直视着皇后,语气平静却坚定:“臣妾并无过错,不愿蒙受不白之冤。臣妾请求面见皇上,由皇上圣裁!”
皇后和柳妃都愣住了。
她们设下这个局,就是料定了齐瑶会惊慌失措,从而露出破绽。
却没想到,她竟如此冷静,甚至主动要求面见皇上。
皇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眼神闪烁不定。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也面面相觑,暗自佩服齐瑶的胆识。
“好,那就请皇上过来!” 皇后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吩咐道。
不多时,萧皇帝便到达了太液池。
他一身明黄龙袍,面容冷峻,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齐瑶身上。
“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齐瑶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语气不卑不亢。
同时,她不动声色地运用读心术,捕捉到皇帝内心的疑虑:他怀疑皇后和柳妃在联手对付齐瑶,但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皇上,臣妾并无意冒犯柳妃娘娘,只是不愿被人随意污蔑。”齐瑶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臣妾初入宫闱,不懂规矩,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的目光在皇后和柳妃脸上扫过,心中已然有了几分判断。
他沉吟片刻,说道:“皇后,柳妃,此事朕自会查明。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人不得妄下结论。”
皇后和柳妃脸色皆是一变,她们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偏袒齐瑶。
皇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臣妾谨遵圣谕。” 柳妃则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指尖微微颤抖。
皇帝又安抚了齐瑶几句,便离开了太液池。
齐瑶微微屈膝,目送皇帝离去,心中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她知道,皇后和柳妃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住处后,夜已深。
齐瑶屏退了宫女,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突然,她感觉到一丝异样,似乎有人在暗中窥视。
她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齐瑶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起身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宫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谁在那里?” 齐瑶轻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