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段时间忙于毕业考试等事情,小美差不多有一个月没回家,也没去昆区看望父亲了。毕业证一到手,她连行李物品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迫不及待的跑来了昆区,心里着急啊,不知原先说好的临工,还能不能继续做了。
食品公司会计室办公室只有父亲一个人在,当他抬起头时,小美一下就愣在了门口。";爸。。。您怎么成这样了。。。";
乖乖,这才多久没见,她老爸咋一下大变样了?此刻出现在小美眼前的父亲,脸色看上去异常苍白,两颊也明显凹陷了下去,整个人突然间消瘦了许多。她老爸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了吧?想到这里,小美不觉有些害怕起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做了一个胃部小手术而已。";方与衡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对女儿笑笑说。
“做手术?”可家里怎么都没告诉她一声呢?小美知道,老爸的胃一直不是很好,母亲曾告诉过他们,这都是由于他们父亲早年间下乡参与驻村工作时,常常风餐露宿、吃冷食落下的病根。
";在你妈来昆区之前,她曾打电话到你们学校,当时你正忙于考试,所以就没去特意通知你。"; 方与衡看着满脸担忧的女儿,赶忙又补充道:";其实爸爸也没住几天医院,前后都有你二姐在跟前照顾,一切都挺顺利的,没事了。";
而小美不知道的是,父亲并非像他所轻描淡写那样只住了短短几天院,实际上刚出院不过两天,为了不让三女儿过于担心,他选择隐瞒了实情。看着父亲苍白消瘦下去的面容,还有那大不如从前的精神头,小美有些自责,但事情都过去了,她还能怎样?于是她又关切的询问:“爸您现在真没啥事了?刀口恢复的咋样?”
“没事儿了,下周再去复查下就行了。”
“爸,那我现在还能来你们公司继续做临工吗?”她想利用剩下的假期多赚一些钱,给父亲买些营养品补一补身体,并且也不打算告诉他自己马上要面临毕业分配的事情,不然他又得跟着操心。
方与衡略微愣了一下神,这才笑着说道:
“行,你要是真想来这儿打工,明天爸爸再和分管领导说一声,看看让你哪天去车间合适。”
“爸。。。您不会告诉人家我可能来不了了吧?”小美见父亲刚才一闪而过的神色,担心的问道。
“那倒没有,反正他们也是按天数记工钱,我就是告诉人家你们学校放假晚点,推迟几天来。”
方与衡只能这样哄骗女儿道。实际他一接到女儿从学校打来的电话,说她不能按时来做工,当时就去找领导说了这事。在他看来,三女儿上次也就是心血来潮说要来这里做临工,大概回学校后就悔了吧。
小美可不知父亲已经把她的小工活给辞了,如果她坚持继续做工,他老爸还得再去找人去说。此刻的她,已经天马行空的在脑瓜里想象着一两天之后进车间打工的场景了。
“唉,这孩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怎么这回还认真起来了。”父女俩从办公室出来后,方与衡边走边瞥了眼他身旁走着的三闺女,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他想,既然女儿那么想去做临工,那只好再放下老脸去和分管领导招呼一声吧。
“岚姐,你怎么跑来这儿了?”小美随父亲刚走到宿舍近前,就见李岚正在门外的大石凳上坐着,不由惊喜的问道。她早先带着李岚来过父亲食品公司一次,所以李岚此刻能找到这里来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方叔叔好!”李岚与小美父亲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了小美:“一时没留神你就跑了,怎么,连行李都不想要啦?”
正在用钥匙开锁的方与衡疑惑的回过头问道:“行李?怎么回事?”
“方叔叔,我们马上就要离校了,所以。。。”李岚觉察到同伴直朝她使眼色,于是就没有再说下去,但暗地里却捉摸不透,小美朝她不停的眨着眼是啥意思。
方与衡似乎看出了三女儿的不对劲,进屋后招呼李岚坐下后,眼睛直视着她,严肃的问道:“小李,和叔说说吧,为什么你们要离校了?”
这下李岚就不理会小美之前对她做的小动作了,再说,这种事有必要瞒着自己家里吗?她真的有些搞不懂这丫头究竟在搞什么鬼。“叔,我们已经毕业了,现在都在等分配呢,您要是在教育口有认识的人,就赶紧给小美联系一下吧,再耽搁的话就联系不到好点的学校了。”
李岚真有点生小美的气了,之前都那样提醒过她了,现在可好,家里人都不知道她已经毕业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何要瞒着家里?她实在不明白小美这么做的动机。
方与衡的脸一下沉了下来,他这不着调的三女儿啊,眼下骂又骂不得,她同学还在跟前呢,你说这孩子,心咋这么大呢?
“爸。。。我不是有意要瞒着家里的,这不还没顾得上和您说嘛。”一来就见您老这副模样,女儿我还敢说嘛。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方与衡的脸色稍缓了缓。他深知自家三女儿实在过于单纯,或者说是不谙世事,与人相处时也毫无心机可言。而眼前这个同学虽然年纪稍长她一些,但生活经验和见识却远超他家姑娘,说话办事看上更为成熟稳重。
“爸,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外语系所以提前些毕业,也是因为市区中学缺英语老师,老师说分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不大,您找不找人都一样。”
李岚离开之后,小美开始好言宽慰起父亲来,她可不想让老爸拖着病弱的身体再去为她求啥人。
“不然。。。去问问你二姐吧,别不当回事。”方与衡不由叹气道,他自然不熟悉教育口的人,当然,亲家那里算是一个吧,但女儿说求人家帮忙不合适,他们家也有个待分配的,怎么好意思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