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缓缓推开书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司徒荀光懒散地半躺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茶,神情显得百无聊赖。
他的目光随意地游离,似乎并不在意顾淮安的到来,连个眼神也没有投向他。
顾淮安走到桌案前坐下,目光落在桌上的信笺上。他伸手拿起信,慢慢打开,仔细读着着。
心中思绪翻涌,等他看完后,毫不犹豫地将信纸扔给了司徒荀光。
司徒荀光眼疾手快,迅速接住那封信,微微一怔后,认真读起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一丝激动:“燕王动了!”
顾淮安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沉稳地说道:“肖丞相之前给我传信,建安帝月底就会下旨召燕王回京!”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司徒荀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坐直身子,兴奋地问道:
“你说燕王真的会奉召回京吗?”他的话语中掺杂着期待与疑惑。
顾淮安微微摩挲着手中精致的玉扳指,眉头微蹙,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
“会的。他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贸然起兵。”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透过窗外的阳光,仿佛在看向更远的未来,接着补充道:
“但他一定会暗中在京城之外部署。”
此时,司徒荀光的神情变得更加凝重,额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权衡着这场政治博弈的利弊。
“那可真是绝佳的机会,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看看他们两人狗咬狗!”
司徒荀光满脸得意,目光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随手拿起桌旁的糕点,轻松地咬了一口,对即将上演的戏码充满了期待。
“嗯,记得让人时刻关注燕王那边的动向。”顾淮安的声音低沉而稳重,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思。
“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司徒荀光自信满满,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的微笑,接着好奇地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顾淮安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穿透窗外的景致,似乎在思索着更深层次的计划。
顾淮安已经命宫中元尘道长已经悄然地将建安帝每日服用的丹药剂量加大。短短三个月内,药效便会显露出来,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是神仙也难以救助。
而在毒发之前,顾淮安一定要让建安帝写下罪己诏,将自己的罪行公之于众,这一切都在顾淮安的算计之中。
翌日 皇宫
金銮殿内,气氛凝重,众朝臣个个战战兢兢地站在殿下,心中不免忐忑。
今日,建安帝亲自主持早朝,看来最近燕王的动荡让他不得不亲自出面处理一些棘手的事务。
殿内,阳光透过高窗洒下,大理寺卿柳新诚微微颔首,神情恭敬,缓步走出人群,低头施礼,声音清晰而坚定:“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李福来见状,连忙上前,双手捧着柳新诚的折子,恭敬地递到建安帝面前。
建安帝目光如炬,缓缓打开奏折,随着字句的深入,他的脸色逐渐阴沉,最终怒火中烧,猛地将折子扔了出去,重重落在地面。
“陛下!”柳新诚见状,心中一紧,急忙跪伏在地,语气恭恭敬敬却又带着一丝急切:
“启禀陛下,奏折之上的事,臣已经查实,证据确凿。”说着,他从衣袖中取出两本账簿和几张信笺,双手捧着,恳切地望向建安帝,眼中流露出一丝恳求与坚定。
李福来见柳新诚如此急切,快步上前,接过账册和信笺,双手捧到御前,恭敬地低下头,生怕打扰到主上的思绪。
建安帝接过账簿,翻看着,脸上的愤怒愈演愈烈,眉头紧锁,额头青筋暴起,心中愤怒难以遏制。
“陛下,臣已经查实,前太傅余庆暗中与平西道道府温博伦、平西道驻军将军楚天河勾结,私采铁矿,铸造兵器与盔甲,其中部分已贩卖到他国!”柳新诚的声音透着一丝愤慨,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建安帝的脸色,见其已如墨般阴沉,怒火难抑,心中不禁一紧。
他继续道:“而这平西道的道府温博伦,正是余庆的妻弟!”说完,柳新诚微微屏息,静待建安帝的反应,殿内的空气仿佛也随着这一番话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帝王的决断与怒火的爆发。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地开口:
“前些日子,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孩童失踪案,全是余庆背后指使所为。他将无辜的孩子送至城外的道观,蓄养起来,最终再贩卖到京城的暗娼馆中或是送到朝中显贵府上以供淫乐!”
他扬起手中的几份信笺,目光如炬,继续道:“这些便是余庆与道观馆主之间的往来信件,足以证明他的罪行!”
听到此处,建安帝脸色骤变,怒火几乎无法压抑,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掷出,陶瓷在地面上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震撼:“余庆,竟敢如此大胆!”站在一旁的李福,心中一惊,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心里暗想:【多久没见陛下竟然如此愤怒】
建安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心中的愤怒,转向柳新诚,眼中闪烁着寒光,冷冷说道:
“柳新诚,朕要你立刻带人前去抄查余庆的家,务必查清真相,若是罪证确凿,便灭其三族,其他人则流放!”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似乎要将整个朝堂都笼罩在他的愤怒之中。
说完这些,建安帝微微歇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手一挥,声音低沉而疲惫:“退朝吧。”
朝堂上的众臣齐齐跪地,心中忐忑不安地叩首,齐声道:
“恭送陛下!”建安帝在李福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金銮殿,步伐显得沉重而疲惫。
站在下方的大臣们,心中都捏了一把冷汗。许多人之前与余庆关系颇好,此刻皆心怀忌惮,生怕一不小心惹上一身的麻烦。
有人甚至开始悄悄相互交换眼色,讨论着如何在这场风波中保全自身。